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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疑著,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解釋,若道歉倒更著痕跡了。宋致白見他神色撲朔不定,以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便溫聲續道:“以後實誠點兒,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需要什麼就說——”略一頓,又道:“不然就跟我說。”程慕言看著他少頃,低聲道:“我記得了。不過我正在幫系裡老師整理一部教材,也只有週末不必過去,所以……”說完極是無奈地笑了笑。宋致白眼裡掉進這點笑,竟神使鬼差道:“那麼這樣罷,反正我週末也要回家,公司離得你學校不遠,順路帶你一起回去就是了。”程慕言怔了怔,便道:“那麼謝謝宋先生。”說罷又笑了,改口道:“不,是謝謝‘大表哥’。”
說話間已到了央大門外。央大自遷校以來,一直借用重大在松林坡的一處分校園,就在土坡上匆匆建了幾棟穿鬥式平房,便做為這座國內最高學府的臨時棲所。宋致白開車行至坡下,不便再上去,好在此時雨小了許多,程慕言笑道:“好了,就這麼著吧,反正也溼透了。”沒等宋致白說什麼,他便開門一步踏到黑濛濛的雨絲裡,才邁出一步,又轉過來俯下身敲了敲車窗。宋致白忙搖下玻璃,他的話便挾著清涼的雨絲一起飄進來:“……校門東邊路上有個挺大的坑,你要走那邊可小心點兒。”宋致白微笑著點點頭:“快回吧,別閒操心了。”程幕言又笑了一笑,才轉身走了。宋致白任那車窗半開著,透過一層細密的雨線,眼望著他疾步跑進雨地裡,白色襯衣在暗夜裡散著一抹青蘭的光,伴隨他的腳步躍動著,終於隱入了幽森曲折的石階松影間。
這一刻宋致白也暗自詫異,他對這個人實在是熱心地過了分,全不符合自己向來苛刻涼薄的秉性。想來自己還是圖了些什麼。然而從這麼個一乾二淨的人身上,又能圖到什麼呢?或者就是因為他的這點“乾淨”——跟自己不一樣,跟自己整日周旋應付的人不一樣。正如酒醉後望見一汪清水,清涼涼的,沒有複雜內容,更沒有任何須提防的危險,看著就讓人舒服,讓人忍不住想掬上一捧。
又或者,是因他提醒了當年的自己。昔時年輕而純粹的自己,早被宋致白丟在歲月的某個角落,誰知卻忽然在這人身上附了魂,又活生生走到他跟前,讓他不由得錯愕驚喜,自嘆自憐。
第 4 章
宋致白認為自己得到了極好的解釋,待到週末從公司出來,繞道去央大接上程慕言時便心安理得。來回幾次之後,程慕言也不再那般拘謹,坐在車上開始對他絮絮說起學校的人事,宋致白一向只是聽著,笑而不言。程慕言覺察到了,便略帶赧色道:“大約你聽我說起這些,只覺得幼稚可笑。”宋致白斜斜瞭他眼,戲謔道:“程少爺是想讓在下誇讚老練?——那還臉紅個什麼?”程慕言飛快地瞥了他一霎,便低下頭不說話了,少頃卻忍不住自己又笑起來,臉上倒熱得更是厲害了。
等到兩人相好許久之後,宋致白才將當時心底浮出來的一句話告訴了他。“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他嘴唇湊在他耳邊,說話時便微微蹭摩著他的髮絲耳垂:“我最喜歡……看你傻笑著臉紅。”
然而那時一切卻不過剛剛開始,隱秘的種子才鑽透泥土,萌出一線微微細芽,直至八月中的一個午後,才將枝葉伸在兩人眼前。這日宋致白先是被沈部長安排去應酬幾位黨內要人,席間便說到了買賣黃金外匯的事情上。自太平洋戰事爆發後,由於美國參戰,日軍漸已是日薄西山,由南京、上海等地遷來重慶的各方各業都已做好回遷的打算,不約而同地囤積居奇,留作回去重振河山的準備,此時真金白銀自是上選。何況根據沈部長的內部訊息,月內國際貨幣金融會議便會宣佈,中國被推為世界建設及開發銀行的董事之一,屆時國內黃金外匯必然大熱。因此黨內這幾位高官便想推著宋家出手,趁機好好撈上一把;宋致白雖覺機會難得,卻深知與他們合作難免多擔風險,因此也未將話全面說落實,散席後便回家告之宋父。
其實這幾年,宋家生意太半已是他做主,遇上重要決定稟報一聲,無非是表示尊重父親的態度。果然宋父聽他說明了原委,只說了句“你若看得準了,就自己拿主張”,便算盡了責任。宋致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心裡卻輕鬆不起來;從宋父房中出來,便有一步沒一步地沿著迴廊慢慢走,不覺踱到水池子旁邊,無意掠見廊後屋裡的玻璃窗上透出個人影。他怔了怔,便推門走了進去:“難得,你倒在。”
程慕言正低著頭站在牆角的唱片機前,把唱針擱在黑膠唱片上,聞聲似是吃了驚,抬頭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