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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沈卓雲沒有哭,眼睛只盯著那一輛玩具火車不肯移開視線。
“我要火車……我要火車!”堂兄無理取鬧似的哭嚎著,顯然這一套他在大人面前已經玩的極溜,只見嬸嬸訕笑著向母親說:“卓方也真是的,怎麼能搶弟弟的玩具?唉……也是我們管教不嚴,條件不好,連個玩具都沒給孩子買,孩子眼皮子才這麼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母親只能蹲下身子,開口對沈卓雲說:“卓雲,把火車讓給哥哥好不好?”
“那是我的。”沈卓雲盯著母親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
“媽媽以後會給你買更大更漂亮的火車,”母親笑著哄他。“你看,哥哥都沒有什麼玩具,你把小火車讓給他好不好?”
年幼時的沈卓雲還不懂得人情世故,但他只知道母親已經不再向著他了,他的小火車要被人搶走了。
於是沈卓雲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堂兄面前,似乎想說什麼。
“我要火車!火車給我……”堂兄依然在乾嚎著,可沈卓雲就是覺得,他的堂兄似乎正得意洋洋地嘲諷著他。
“啪”沈卓雲重重地拍了堂兄一巴掌,把堂兄抱著火車的手開啟,飛快地搶過小火車,從二樓樓梯狠狠地摔了下去。
玩具火車被摔得支離破碎,沈卓雲感覺自己狠狠地除了一口氣,一張包子臉得意洋洋地盯著堂兄,卻冷不防被母親看到了母親變了的臉色。
當天晚上客人都走了,母親來到沈卓雲的房間裡,試圖糾正兒子:“卓雲,你今天怎麼能摔碎自己的玩具呢?”
沈卓雲皺著一張包子臉:“因為他搶我的火車。”
母親覺得這是孩子成長時必要經歷的一個問題,只要談話就能很好地解決,於是她引導性地詢問著沈卓雲的想法:“他搶你的玩具,你就要摔碎自己的玩具嗎?”
“你也想把火車給他,”沈卓雲的銳利出乎母親意料之外。“你要我把火車給他,所以我就把火車摔了。”
母親糾正兒子:“你看,如果你把火車給了哥哥,那至少火車還是完整的,你還可以繼續跟堂兄一起玩火車,但是如果你把火車摔碎了,你和哥哥就都沒有東西玩了,對不對?”
沈卓雲似乎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是敷衍性的。
當時他在想什麼呢?大概是:他看著堂哥得到了火車,會很生氣,那還不如把火車毀了,這樣堂哥就得不到他,自己也就不會不舒服了。
這樣一種得不到就毀掉的想法一直持續到父母意外車禍死亡,這讓他感受到了真正可以稱之為撕心裂肺的痛苦,對毀滅這個詞產生了真正的畏懼。
不直面死亡,永遠不知道死亡的可怕,報紙上的死亡人數永遠是一個呆板的數字,書籍上對死者的形容也只不過是一行一行資訊的傳遞,只有真正面對死亡,面對毀滅,才會發現這件事的可怕。
可他的佔有慾依舊沒有消失。
“卓雲啊,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會害怕吧?”嬸嬸的笑他經常看到,以前在讚歎母親首飾漂亮的時候,她都是強擠著這種醜陋的笑臉,違心地稱讚著。“叔叔嬸嬸陪你一起住好不好?還可以帶你弟弟來陪你玩。”
“我不害怕。”
十六歲的沈卓雲試圖強硬地拒絕叔嬸入住自己的家,可單單憑著“監護人”三個字,他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叔嬸帶著大包小卷住進了屬於他的家裡,用他們骯髒的手指觸控過每一寸屬於他的領地,他甚至每呼吸一次房間裡的空氣都感到痛苦和憤怒。
自己的東西,如果終究要被搶走,那還不如現在就毀掉。
明明是幼稚而不可理喻的想法,卻在他的腦海中生根發芽,肆意生長,直到佔據了他所有的理智。
所以,他真地動了手,趁著叔嬸熟睡,點了火燒掉整棟別墅。
可惜叔嬸一家人逃了出來,並且報了警,很快就查到縱火者是他,他第一次進了少管所,管制半年,剛出來沒多久,又被送去了自強學校。
有人失去的越多就越是害怕,可他正是因為曾經不停的失去,才越發地想要抓牢,想要徹底佔有。
在學校時對秦默的情感,卻在之後六年的時間裡一點一點深入骨髓,越是得不到,越是距離遙遠,就越奢望,知道這個人的重量在他心底一點一點加重,重要到沒有什麼能比得過他。
而伴隨著著熾烈情感的,就是他那近乎病態的佔有慾。
重要到秦默的每一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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