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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堯不能喝酒,不過吃的挺歡,花斐君在西雅圖的那段時間酒量鍛鍊的還算不錯,可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一天一口東西都沒吃空腹這麼喝,他在大家講到好笑的地方會跟著一起笑,在大家舉杯的時候一飲而盡,等從酒店出來的時候,眼前已經天旋地轉,他還是極力保持這清醒,讓自己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花逸的爸媽今天就住在酒店,明天一早紅茶會送他們回去,紅茶也喝的不少,何念西倒是還好,酒店的代駕把他們送走。莫堯扶著花斐君在外面醒了醒酒,酒店的保安幫他們站在路邊截計程車,花斐君對著天空長長撥出了口氣,他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身後的一雙璧人,他已經強迫著自己看了一整天,眼睛裡進了沙子一樣的難受。
馬路對面一個穿著校服的小男孩邊往公交車站跑邊回頭喊著:“小叔!快一點!公車來啦!最後一班啦!”
花斐君猛的看過去,著了魔一樣的喊道:“花逸……花逸!等等我!”他一把甩開扶著他的莫堯,向馬路對面衝過去。前方的綠的剛剛亮起,車流飛快的駛過來,他像看不見一樣就這樣橫衝過去。
他的這個舉動的嚇得莫堯差點當場跪下,跟著衝出去抓他,花逸也跟著衝上去,他是健康人,莫堯這種病號的步伐和反應是不能和他比的,開在最前面的私家車及時剎車,花斐君被突然響起來的鳴笛嚇了一跳,如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看著霓虹車潮,方寸大亂。
花逸撲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把他拖回了人行道,“我在這呢!我才是花逸!你要去哪!”
“君子!”莫堯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從花逸身邊拉過來,緊緊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別怕了,喝多亂認人,花逸不是在這呢嗎?你抬頭看看?”
花斐君緊緊抓著莫堯的衣角,聲音怯怯,“莫莫,我想回家。”
“好,咱們回家。”莫堯輕聲說,對花逸和綠茶揮揮手,扶著他上了保安招來計程車。
一路上花斐君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像一隻睡著了的貓一樣,倚在莫堯的懷裡,最後還吐了他一身,莫堯是不嫌棄他,但不代表計程車司機也不嫌棄,莫堯只好多給了司機二十塊錢,讓他刷個車。
花斐君的失常好像緊緊是無關緊要的一個小插曲,第二天他一早醒來,甚至在莫堯問他為什麼連車也不看就衝到大馬路上的時候,表現出一臉茫然,那表情裡分明就寫著:咱倆不是你有毛病就是我有毛病,我為什麼要衝到大馬路上。
日子又回到了從前,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和莫堯的生活,每天去奶茶店,曬曬太陽,拍拍照片,騎著腳踏車到處轉圈,偶爾忙碌,也很幸福。
一個月後收房,花斐君平靜如水的收了鑰匙,去驗房,然後平靜如水的給花逸發資訊,告訴他來奶茶店取走鑰匙,甚至花逸來的時候,他還和莫堯在外面亂轉,連個照面都沒打上。
草莓成熟的季節,兩人一起回了一次梨花寨,站在老石磨的旁邊,一起看著夕陽落山,牲畜還巢,莫堯拿來一個亮晶晶的草莓放進花斐君的嘴裡,從身後抱住他,在他的側頸輕輕吻著,“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和雞,哪個更重要。”
莫堯樂出了聲,“雞比你重要,雞能下蛋,你能嗎?”
自梨花寨回來之後,莫堯的健康狀況愈發下降,他心裡明白著,現在他只能是過一天算一天,再也沒有什麼靈丹妙藥能讓他徹底回到從前。他的父母又搬到了大學城這邊,每天晚上他會和花斐君去父母那裡吃飯,偶爾也睡在那邊,就連每天嘴比鳥都勤快的母親也常常安靜的一整天不說話,他終於看清,這次可能不行了。
他甚至沒有像很多幸運的人,能在術後幸運的活個三五年,時間短的好像只在眨眼之間。
開始下一場雪的時候,莫堯徹底倒下,每日只能躺在醫院,最精神的時候也不過是能坐在病床上,看看窗外的風景,他已經再也承受不住化療帶來的痛苦,說白了,他在等死。
和所有明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一樣,他貪戀這世界上的每一口空氣,每一處風景,哪怕是落雪在窗臺被風捲起,也值得他在夢裡回味,他更加貪戀家人的溫暖,還有花斐君的愛情。
他還是常常微笑,只要花斐君看他,他便永遠是嘴上掛著微笑,他手背上的骨頭已經根根分明,手腕上僅僅是包著一層薄薄的肉皮,他從不撩起自己的袖口,怕家人看了心疼,可是誰都不瞎,曾經又高又壯的大小夥子躺在病床上,用被子一蓋,甚至沒有多高的起伏,臉頰也深深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