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 頁)
一隻失心的野獸嘶吼著,“你滾!滾開!他們把莫堯推走了!讓他們給我放下!把人還給我!不能進去!”他眼睜睜的看著莫堯被推進了火化室,而火化室的金屬門被緊緊的關上。
原城鬆開他,任他跑到火化室的門外瘋狂的拍打著門,“你們在殺人!他還能醒!把他還給我!還給我!莫莫!”
“君子,他醒不過來了,你該醒醒了。”原城在他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背,花斐君頹然的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望著空蕩蕩的悼念大廳,原本放著遺體的地方被空曠下來,只有一群親人昏天暗地的哭坐一團。
他覺得自己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泥潭,可以呼吸,卻不能上岸,他的世界裡,再也沒有一根救命稻草可言,他終日建造的那座城牆倒塌了,他一手編織的完美世界裡的愛人死去了,他在一片廢墟里倒地不起,苟延殘喘。
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莫堯這個人,再也沒有一個心甘情願,全心全意,不顧一切去愛著他的莫堯,沒有那個永遠心甘情願站在他背後的莫堯,他留下他們共同生活的十幾年的回憶,然後獨自到另外一個世界去,這漫長的十幾年,再回首時,原來不過是那麼短暫的片刻須臾。
兩人著情侶裝笑得滿眼陽光的模樣還歷歷在目,花斐君不願相信,每日每夜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不見,那個身體修長,高大帥氣的莫堯,最後變成一縷青灰躺在狹小的木盒裡。
他狠狠咬著下唇,不住抽噎,帶上純白的手套,用最後的力氣抱著骨灰盒乘車向墓地駛去。
原城始終陪在他的身邊,花斐君坐在後座默默流淚,突然淡淡的開口道:“花逸,莫堯……死了。”
車裡沒有花逸,前排一個司機,後排是原城和他,似乎他根本不在花逸是否能聽到,他只是想說出來。
原城沒有愛過一個人入骨髓,也沒有依賴過一個人入骨髓,他覺得自己永遠都無法想象花斐君抓起地上的黃土灑向莫堯時的心情,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愛人陰陽相隔甚至天地之隔,卻無力挽回的痛苦,不親身經歷,誰都無法領會。
莫堯的爸媽哭的撕心裂肺,花斐君跪在地上,身體不住顫抖的留著眼淚,一把一把的灑著黃土,動作輕緩,像怕驚著地下的莫堯,也像不捨,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方木盒,也是他的莫堯,他也想多看一會。
當所有人都離去之後,只剩他和原城兩個人穿著肅穆的黑色大衣站在墓碑前,原城勸他離開,畢竟這是12月末,大雪剛過,空氣冷的扎人,他們已經在這裡站了一下午,眼看天色越來越晚,氣溫也越來越低,他們穿的又不是羽絨服,再這麼站下去,恐怕兩人往墓碑旁邊一躺就直接冷凍成標本了。
花斐君對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發呆,眼淚流乾後徒留乾澀的傷悲,他蹲下身體,對著墓碑低語了幾句,原城沒聽清,但是隨即花斐君就轉過身,隨著他離開。
他們回到了出租房,聖誕節當天的節日佈置還在,莫堯媽還沒來得及做飯的食材都堆在廚房,除了那個人不在,所有的一切都沒變,是他們沒來的做任何的改變,就連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也還在地板中央的小椅子上,床頭櫃上的空盤是莫堯用過,被子是他被抬走是掀起的形態,聖誕老人在他們的照片牆兩側兀自笑的歡樂,一切都早已註定,可是卻又措手不及。
原城幫他脫掉大衣,然後看著花斐君對著空蕩蕩的大床微微一笑,就著一身黑衣黑褲鑽了進去,“莫莫,我回來了。”
原城一愣,花斐君自然無比,好像在回到這個房間時,幾日以來的陰霾全部一掃而空,花斐君的嘴角還掛著笑,很滿足的躺在被子裡,輕輕閉上眼睛。
他不應該對著充滿回憶的房間悲痛欲絕才對嗎?原城就是再粗心大意,也意識到了花斐君有些問題。
他把有些發酸的蛋糕和用過的餐盤扔掉,開啟房間的窗,打算換換空氣。花斐君突然睜開眼睛,一臉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原城,把窗關上。”
“換換空氣。”原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
“換空氣你開客廳的窗嘛,莫莫會冷,感冒了怎麼辦?”
原城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專注的看著他,“你說誰冷?”
“他。”花斐君抬手往身邊的枕頭一指,自己的目光也落在枕頭上,然後一驚,猛的坐了起來,驚慌的看向原城,“莫莫呢?”
“莫莫……”原城被他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瞪著眼睛看他下一步要幹什麼,結果花斐君被子一掀,從床上跳下來急匆匆的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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