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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沒了,還會有新的愛情,但是親情沒了,還能找到什麼來代替?
蘇林就知道我會有愧疚得心如刀絞的這麼一天。
“爸,鄭叔叔,鄭阿姨。”我叫住他們,聲音很輕,但他們停了。
“前幾天,我有個。。。。。。有個很重要的人,死了。”我嚥了嚥唾沫,直接說出口,非常的困難,就像把心臟吐出來了一樣。“我是因為他,沒回家。”
“後來他跟我分手了,因為、因為不想讓我和家裡變成這樣。”我深吸兩口氣,平復幾秒,繼續道,“結果還是變成這樣了。而且,我很後悔,對父母很後悔,對他更後悔。”
“我想,如果我抓緊他了,我不賭氣了,他說不定就能在我身邊好好活著。他說不定不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攀巖,他不會到處奔波,他會有個坐在辦公室裡的工作。雖然他不喜歡,但是他不會死。因為,以前他跟我說,我只要一想到你,就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母親低頭落淚,父親沉默,似乎想起了蘇林,痛惜地沉默。
“我也好埋怨爸媽。如果他們當時接受他了,說不定,我倆到現在都沒分開。那個人也會和我安定下來。不會像現在這樣,連骨灰都帶不回來。”我哭得語無倫次,又揉了揉臉,冷靜了好久,才道,“當然,我不會傻到去找死。”
我抬起頭,擦了眼淚,“我們、我們都是、是成年人了。”
“我把你們的兒子,還給你們。”沒想到眼淚會這麼滔滔不絕,就像哭出了好幾年的苦痛,好幾年的孤單,好幾年黑洞洞空蕩蕩的夜晚,“你們、你們好好、好好過。我、我也要,回家,好、好好過。”我抽泣,全身都在顫抖。
鄭辰逸震驚,將我看著,用無神的眼睛,和破碎的心。
他異常無助,坐在我們之間,無助地環視我們,就像遭所有人背叛了,遭世界拋棄了。
“岑睿,別這麼說。”他乞求我道,“別這麼說。我們、能有很多方式解決問題,不要這麼說。”
我不敢看他,面無表情地抽泣著,淚流滿面。
“爸、爸,媽,求你們了。我求你們。”他扶著自己母親的膝蓋,痛哭流涕,他跪著挪到他父親身邊,苦苦央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
“我求求你們,不要這樣,別這樣。”他跪在父母面前大哭,好像一時間就回到了八歲,懦弱的,無助的,嚎啕大哭,“媽,你勸勸爸好不好?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看著那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弓著腰,跪在冰涼的地上,乞丐般的,尋求施捨般的,抬頭望著自己的母親。心生痛惜和絕望,絕望得就像掉入了蘇林那個冰縫,慢慢窒息。
“我不去南京了,我回重慶,我就住在家旁邊。”他卑微道,“求你們,別讓我和岑睿分開。”
我的母親埋頭啜泣。父親看著他的背影,眼淚浸染眼周的皺紋。
“我們什麼都打算好了,我們還要去福利院領養個孩子,還要帶孫子回來。岑睿連德國的學校都決定好了,我們還在物色房子。我在努力掙錢,一定能把你們和岑睿家都照顧好的,我可以的。”他說著哭得更加可憐,“我還有兩年就到三十歲,我們還有兩年就能領養孩子了,我們就要成一個家了!”
他母親沉默著,淚水沒停過,心也沒軟過。他父親聽他一說彷彿更加生氣了。
“你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他父親咆哮,“你就像被拋棄了的小女人一樣!就跟電視劇裡那些怨婦一樣!”
“你起來。”他母親冷冷道,“你站起來!”
鄭辰逸一個勁哀求,他父母一個勁責罵。
我在想,什麼東西能讓那個在辯論場上咄咄逼人的最佳辯手下跪呢?什麼東西能讓當年目中無人的學生會主席下跪呢?什麼東西能讓在職場兩年間升職副總監的鄭辰逸下跪呢?
他怎麼會這麼脆弱呢?他還有兩年都要三十了,怎麼還哭得像小學生一樣?
我怎麼會這麼狠心呢?我在逃避什麼呢?因為我已經二十七了嗎?因為我該回家了嗎?
“媽。我好累。我想睡覺。”我捏捏母親的手,起身要走。
“岑睿岑睿!別走、別走。”他狼狽地挪過來抱我的腿,緊緊抱著,攥著救命稻草般,“我會搞定的、我會搞定的,別急著走,我馬上就搞定了。”他攥著我的褲子,“別走、求你。”
鄭辰逸獨自揹負了許多,自從那年春節向家裡坦白後,兩年來他一直這麼想,“岑睿,我會搞定的,我馬上就搞定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