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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陰
你弟弟跟我玩苦情戲。現在的小孩不得了。
十二月陰
今天可以上山了。你要過生日了。生日快樂,照顧好你弟弟。我怕我回來的時候三十一號就過了。
三十一號過了。這一生都過了。
蘇林二十八歲,剛滿不久,永遠留在了天山。
我馬上要二十八歲,生日可能會和著他的葬禮過了,我所有的天真的幻想,熱情的青春,都死了。
他卻在日記里語氣輕鬆。
我又想起他小時候,抱著吉他,坐在我床邊,唱著“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他坐在床邊,嬉皮笑臉。
他走在我身邊,沉默不語。
他老是詞不達意,老是喜歡看我吃醋的樣子。
蘇林躬身牽我上岸的模樣彷彿還在昨天,他轉身離開的模樣彷彿還在昨天,他說“我隨時都可以帶你走”的堅定彷彿就在昨天。
他怎麼能這樣說走就走?
相比起這種結局,我更寧願他娶了一個女孩,過得好好的,甚至向我寄來結婚請帖,甚至決口不提我們度過的時光。
生命太脆弱。
不給人時間把握,不叫人來得及後悔,讓你的愧疚無處安放。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七章 你也走吧
我將日記本最後一頁夾的照片拿走了,本想把日記本燒了,燃了打火機,又熄了打火機,還是捨不得。
他的所有作品都讓雜誌社的人拿走了,他們做了一期專題,幸虧並沒有來採訪我。
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已經和鄭辰逸分手了。
當時我和鄭辰逸還在給蘇林收拾他的房間,母親打電話叫我和鄭辰逸快回家,她並不知道我們在重慶。
我問她‘知道蘇林死了嗎’。她沉默了很久,好像帶著哭腔,還是說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我和鄭辰逸一起回去了,連鄭辰逸父母都在。
他們四人坐在沙發上,圍著茶几。父親臉漲得紅紅的,母親攬著父親的肩膀。鄭辰逸父母坐在一起,他母親一直用紙巾抹著眼淚。
我倆剛進家門,母親立刻站了起來,又不知所措,迎上前,接過我的包說“回來啦?累嗎?”
“這個時候你還管他兩個累不累幹什麼!先把事情說清楚了!”父親怒喝。
鄭辰逸有些尷尬。我想那一刻又要來了,什麼都在我的預感之中。
我們面對雙方的家長,皆是無語。
“你們的事情我們都清楚。”鄭辰逸父親開口,壓抑著火氣,“我們不同意。”
我並沒有回話,鄭辰逸扶著額頭,撐在自己大腿上。
“小睿,我們知道你是懂事的。”鄭母顯然在說客套話,抹著眼淚道:“鄭辰逸不懂事,你別被他帶壞了。”
我已經疲憊得沒有氣力去譴責、去抱怨或者再去悲憤。
母親拍著我的背,讓我心暖的是她的眼神已經不再是九年前的模樣。她在為我感到痛心,真真切切的,不是同情,是痛心。
“叔叔阿姨。”我開口道,“這件事能先暫時擱一擱嗎?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事,我覺得我、”一想到蘇林,我感覺心臟都在擰,“我受不了。”
“這事遲早都要解決,”鄭父道,“從我們知道這件事,已經拖了兩三年。不能再拖下去了。”
“爸。”鄭辰逸懇求他,像是懇求,又像摻雜著怒火。
“你別說話!”鄭父吼他。
鄭辰逸要回他,我扯著他衣角,他轉頭看我一眼,並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出口。
“我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真的。”鄭父用滿是皺紋的手揉了揉眼睛,道:“我和他媽一想到這個,晚上根本睡不著覺。你知道親戚和廠裡那些人怎麼說我們嗎?”
“爸。我們回家說吧。”鄭辰逸求他。
“小睿,你都不知道你父母這幾年怎麼過的。你爸因為膽結石進了三次醫院,身邊就你媽一個人。你媽她無論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啊!怎麼能扛得住這麼多?”鄭母抽泣,“你知道他們被同事怎麼說嗎?你一走就是這麼多年,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知道。”
鄭辰逸差點就給他媽跪下,抓著他媽的手,一個勁道“媽,我求你了,別說了”。
“我們並不是說歧視。”鄭母繼續哭,“但是我們實在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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