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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想回家,想睡在那個承載了我六年時光的臥室裡,想聽遊輪的汽笛聲,想穿梭在晨間熟悉的薄霧中。但那彷彿是我再也無法回到的地方。
我還想起了蘇林,不知他的春節怎麼過,也會像我一樣蜷縮在偌大的世界裡嗎?
此時我怕極了未來,怕極了就這樣將餘下的歲月走完,揹著沉重的包袱,不得一刻喘息。
春節一過,鄭辰逸就風塵僕僕趕了回來,又跟我一樣邊打工邊苦逼地過著日子,我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每次跟他提起,他就笑笑,在我臉上落下一吻,又道‘我挺喜歡這種日子’。
我們就這樣過了許久,冬季完了,來年的冬日又來。我倆日復一日地考慮這第二天該吃什麼,麵條還是饅頭,日復一日地考慮怎麼跟房東交涉拖一拖房租,日復一日地過著平淡又有些艱難的生活。
專業四級我在鄭辰逸的幫助下過了,日語也快考級。鄭辰逸報了駕校,經過好幾個月漫長的折磨,終於搞到了駕照。
考日語N2那天,鄭辰逸等在校門口,穿著大衣,襯著帶著寒意的微雨,牽著我的手走過紅綠燈,擠上公交,將我擁在懷裡。我倆如同往常一樣,疲憊地相互依偎。他對我說,他準備考研了,有點想去南京,問我想去嗎,我想到於一文在南京或許能幫我們一把,於是點頭答應了。
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會再因一個吻而興奮整天,他也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失眠整夜,我倆彷彿在慢慢改變,變得穩重,變得波瀾不驚,就像相處許久的老夫老妻。
大三,第二外語我選了德語,又在外面的機構報了一個德語班。我一面準備專業八級的考試,一面準備去考導遊證。鄭辰逸狠狠把我教訓了一番,有些反對我考導遊。他是這麼說的:“你考教師證也好啊,考了導遊證你要幹啥?讀個211去當導遊?當導遊到處奔波,你受得了嗎你?”我白了他一眼,不聽勸。
為什麼要考導遊證,我也不知道,光學德語和英語我明明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為什麼還要考導遊證?
我想到了蘇林。
我或許應該像鄭辰逸和父母所說的,好好的找一個工作,淡淡地將這一生走完。但我想要的並不是那樣的生活。
當職業小說家我無法在這世界裡立足,但如果要我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穿過人海擠進地鐵,整天盯著電腦螢幕,或許我會被這黑白世界逼瘋。
我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哪怕最後無法去實現,有這樣一點點的勢頭也好。
大三下學期,鄭辰逸參加了一個創新專案,每天都會很晚才回家。廖巧和張展凡找好了實習地方,打算一放假就去實習。
大三的暑假,我在重慶找了實習單位,一家地理雜誌社,做文字編輯的工作。原本那家公司定向收實習生,不過幾年來我的臉皮好像變厚了許多,跟那總編軟磨硬泡,他終於肯準我參加面試。
實習生並沒有多少工資,其實原本大家也並不是朝著工資去的。於是為了租上公司附近一間一室一廳的小屋,我又開始在網上寫文,晚上兩點之前一般無法睡覺。寫文掙的那點少得可憐的錢加上工資和鄭辰逸的獎學金,勉強過活。
鄭辰逸要留在學校繼續他的創新專案,於是前兩個星期我都獨自住在那裡。也想過要回家看看,扒在牆角看看也好,但事情太多,時間一長就忙忘了。
在單位我坐了一星期冷板凳,根據攻略,我每早都會問主任“老師,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最開始打打雜,學習學習,後來正兒八經的工作任務越來越多,忙得不可開交。
第二個星期,我在主任的指導下完成了兩個版面,頂著天然墨鏡被總編叫到了辦公室。
“花了多少時間?”他問我。
“四天。”我回答。
“辛苦你了。”
“不辛苦。”
“但是做成這樣肯定上不了。”
我:。。。。。。
“你去再看看以前的期刊。”
“好的。”
於是我又對比著以前的期刊,改了不下三遍,這次再交給主任,美編排出來後總編終於滿意了。
在實習的兩個月裡,我一人負責三個版面的約稿和整編,一個版面的編譯,最後終於能和編輯一起出去採訪,完成了一個板塊。總編沒給過我什麼好臉色,卻在最後的實習評語裡讚賞有加。
最後一天,總編又把我叫到辦公室,這次他要溫和得多,問了我許多心得感想,又說了許多關於雜誌的事情。最後問我“為什麼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