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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他沉聲說,“憑我是你爸,憑我這十五年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
“你……”孟子溫狠狠地咬了下嘴唇,“你沒資格當我爸,我不想要你這種爸爸。我覺得你噁心,噁心極了!”
孟平手上的力道卸了。孟子溫再次跌坐回去。孟平替他撿起落在褲子上已經把褲子燒出一個窟窿的菸頭,拿手掐了。
逃脫了父親的鉗制,孟子溫忙退後了幾寸,調整著呼吸。
狂怒的父親像只獅子,但沉默的他更為可怕。他說的話……會不會傷到他?
車子裡的空間不怎麼大,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近。孟平此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頹然的氣息,似乎連點菸的力氣都沒了。孟子溫一邊覺得有些愧疚,一邊更為痛恨他。憑什麼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表情,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那件事,”孟平說,“是我不對。”
“那之後呢?”孟子溫問。
孟平沉默不語,他並沒有改過之意。
上午的陽光很透亮,滿車的煙味把他們包圍。孟子溫緩緩仰起頭,等待著一個答案。他眯起了雙眼,目光卻還是落在父親的雙唇上了。
繃直的薄唇,不知道會是什麼味道。一定有很濃的菸草味,還有牙膏的綠茶味。他已經很熟悉爸爸的味道了,此刻卻想親自品嚐一下。
他此刻只需要再高地仰起頭來,微微地向前一靠。兩人便能毫無隔閡地,吻在一起。
他想,他瘋狂地想。
只有這麼一點距離……
克服之後,一定會有一把烈焰將他燃燒殆盡,所有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他自己本身便變成了一把火焰,無所畏懼,所過之處只剩灰燼。如果他吻了他的爸爸,對孟平來說,就是懲罰。他也能讓他嚐嚐蝕骨的愧疚和悔過,把他拉入痛苦掙扎的深淵。他想要拉他一起。
心臟在狂跳,孟子溫不堪負荷地皺起了眉。
先他一步,孟平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孟子溫的頭頂。
6
憐惜 。。。
孟平開車把孟子溫送回家之後又回去上班了。孟平是大學教授,手下帶了幾個研究生,但教的課很少。在外面開了個小公司,有聲有色,平日裡卻也不太忙。
倒是母親在外企上班,平時經常晚歸,節假日還經常加班。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晚上回家之後還要做飯收拾,卻很少聽她有什麼怨言。
孟子溫中午就回了家,自然沒有飯吃。於是就把自己悶在了房間裡,鎖上門拉上窗簾。房間本來就在陰面,現在更顯得陰沉了。
他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想要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地把整件事情想清楚,可是腦袋裡一團糟,天擦黑,也只得出了兩個結論:他毀了,他要報復。
他鼓起勇氣給孟平打了個電話,劈頭便問:“媽媽知道嗎?”電話的那頭沉默。他便明白了。沉默,沉默。現在他竟然拿對付媽媽的那一套來應付他。
晚飯的時候孟平還沒回來,孟子溫覺得很放鬆,添了一碗米飯,問王雅芝,“我爸呢?”
“好像是公司有點事。”王雅芝又給他夾了兩塊肉,輕聲回答道。
“那他今晚不回來了?”
“他沒說,怎麼了?要不要打電話問問?”
“沒事,”孟子溫搖頭,“有點奇怪,平時要是加班也是你。”啄了半碗米飯,又說:“媽,我跟你說……我今天逃課,被老師抓住了。”
“逃課幹什麼呢?”王雅芝皺起了眉毛,輕輕放下碗筷。
“心情不太好,出去溜達溜達。”
“為什麼心情不好?”
“就是心情不好……”
“有什麼事一定要和媽說。”王雅芝抬手揉了揉孟子溫的髮梢。
孟子溫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地彆扭。
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孟平回來已經很晚了,家裡黑燈瞎火的,妻子早已睡熟。王雅芝睡著了就不會輕易醒來,所以孟平回來之後躡手躡腳地換衣洗漱,也只是顧著孟子溫。
但孟子溫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支楞著耳朵等著,所以還是發現了。
孟子溫推開父母的房門的時候,孟平正靠在床頭看書,手邊開著一盞床頭燈,一手夾著根菸,一手隨意地翻動放在膝蓋上的書,看起來竟然十分和諧。看到孟子溫,孟平合上了書。
見爸爸並不對他的出現進行詢問,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孟子溫心中的惶恐又加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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