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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所以,”肖昀有些不甘心地說,“我總覺得,同樣的成績,我肯定比你付出多很多。”
“你就是太在乎這些了,”東遠道,“你可能覺得我很中庸,不過我凡事只做好一半。李密庵有首詩,‘看破浮生過半, 半之受用無邊。半中歲月盡悠閒,半里乾坤寬展’”
肖昀覺得自己是無法到達東遠的境界的。
“東遠,你和別人也這麼聊天嗎?太深了。”
“沒有,只和你聊過。”東遠聲音真溫柔,肖昀不禁沉浸其中,甚至禁不住想,說不定東遠有幾分喜歡自己,只是他還沒發覺罷了。
“我也有朋友去做志願者,據說口罩三小時一洗,一股血腥味,人都要崩潰了。所以,你要多注意調節。”肖昀囑咐道。
“知道,我有準備。”東遠站起來,“你早點睡。我去客廳睡。”
肖昀趕忙跳到床下,“路上辛苦,你睡床吧。我是不速之客。”
東遠不答應,“聽話。我有個雙人帳篷,睡著比床舒服多了,一般情況都捨不得用。”
肖昀只能乖乖聽話,祈禱他四川之行順利才好。
#14#
因為那次吵架,藍加和肖昀許久沒聯絡。後來肖昀回學校,忙著畢業的事、工作的事,只有MSN上偶爾聊幾句,卻不知從何聊起。太久沒聯絡,彷彿共同語言也少了。
肖昀在一家IT公司本來做技術,後來轉到了市場部做管理培訓生,更符合他個人的興趣。藍加趁機央求肖昀,幫他暑假在北京尋了份工作,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寄住在肖昀的公寓裡了。
隨著畢業,肖昀的朋友逐漸搬出他的公寓,只有藍加以實習為名賴著不走。這自然有了很多獨處的機會。和肖昀的相處還算輕鬆愉快。約三五朋友,聊詩詞歌賦者有之,遠山徒步者有之。
後來肖昀漸漸忙起來,有時很晚才回家。沒了肖昀下廚,藍加只能吃乾糧就鹹菜,沒有了VIP級待遇。只是偶爾聊幾句,如同麥兜裡的兩文三語,“你好嗎,吃了嗎,上班啊~”
藍加不遺餘力地想,該如何製造更多的相處機會。於是有了很多愚蠢的“約會”,咖啡廳、各種公園、遊樂場。人後的他更像是任性的小孩子。玩將棋落敗就拂落棋子,公園裡跑步落後直接不跑了,那一頓飯忘記誇獎就伺機報復。弄得藍加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週末,總有些愜意的黃昏。聽著外面淅瀝瀝的雨聲,看肖昀蜷在沙發上翻書。肖昀長得真好看,彎彎的眉毛未語先笑,眼睛乾淨明亮,思考的時候嘴唇抿成一線,給人的氣質乾淨不摻雜質。他第一印象給人很強勢,彷彿掌握著一切節奏,而接觸下來卻覺得很迷糊,完全小孩子。
看著沙發上熟睡的肖昀,藍加總忍不住自己那方面的衝動。人前的他,明朗如太陽,而熟睡的他卻皎潔如月。他想像同志擁抱自己戀人那樣抱住他,撫摸他,卻又不敢。他擔心跨過這一步,可能連朋友都沒法繼續做了。所以,只能忍。忍到何時?忍到他自然而然忘掉東遠?
東遠總是遠在各地——先是汶川救援,然後去西部。雖然他們機構Base在北京,但東遠受調遣在各地跑,跑的都是又苦又累的地方,卻也自得其樂。藍加不能理解東遠的選擇,NGO嘛,雖然是塊比較好的跳板,但畢竟不可能拿到很高的薪酬。
實際上,藍加與東遠的聯絡更多。以東遠的理智,當然不會主動與肖昀聯絡,卻會經常拜託藍加多關照、或多看著肖昀。囑咐的都是些小細節:不要老熬夜、不要喝酒過量、按時吃飯之類。但既然東遠不主動聯絡,藍加也樂得將這些算做自己的關心。
再次見面是9月。東遠請藍加去梅蘭芳劇院聽戲。肖昀耳尖,非要一起去。說起來,東遠在某些方面還挺有藝術天賦的,和幾個朋友包了場。《遊園驚夢》,他演柳夢梅,女孩演杜麗娘,雖然是玩票性質,卻真賣出了一些票,藍加聽不出唱得好壞,只覺得臺上東遠與那姑娘真是一對璧人,柳夢梅清雋儒雅,杜麗娘也明豔不可方物。彼此眉目傳情、巧目盼兮。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肖昀看著臺上,臉上陰晴變幻。藍加也終於知道東遠為什麼不請他了,如果猜得不錯,東遠和這女孩,關係應該是挺特別的。
曲終人散,肖昀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動也不說話。藍加拉著他往回走,卻正撞見東遠從後臺出來。那傢伙還沒來得及卸妝,見到藍加和肖昀; 臉上的妝容遮掩著臉上的表情,只見他遲疑片刻,然後指著“杜麗娘”道,“許曉繪……”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