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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異於偷窺的行為是有點噁心怪異的，但是婁照一想到那幾年深夜裡陪伴他的燈光就不甚在意了。有時候反而會故意在自家院子裡看書，逗逗Grey什麼，滿足對方的慾望。

其實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樣的相處模式。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鄰居，一個偷偷摸摸地在簾後偷窺，一個居然還大大方方地給對方機會。婁照還曾經設想過，要是對方願意主動接近他，做朋友什麼的他也不會拒絕，只不過他這樣想了很久，那個人卻一直沒有動作。直到他聽說他要結婚了，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就覺得生活好像失去了一個既定的拼圖，不太完整了。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又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那人出了車禍，婚禮被延後，在家修養數月。

然後在某個雨天裡，他開車看到路上那人單薄佝僂的背影，突然動了念頭，下車給了他一把傘。於是兩人也算是正式有了交集。

所以對於今天會被告白這件事情，早就在他預想之中了，只是他以為，照對方溫吞彆扭的性子至少還要等上好些時候。但現在看來，他對易不休果然還是瞭解太少了。只是，對於結果他準備的是兩種：一種無非是，抱歉，我們只能做朋友之類，一種無非是答應。但是今天的情況之所以說是在意料之外，是因為他沒想到自己回答他時鄭重而認真的心情。在他的預想裡，就算是真的同意和他發展戀人關係，他也並不可能認真地認為兩人會有什麼結果，他不過是不討厭，又帶著點補償對方的心情罷了。但是他卻說了“我不能給予任何保證和承諾”。他害怕會真的傷害到他，所以如此給予提醒。或者說他也想認真地試著看看他們到底能走到哪步？不得不說，在他已經可以遇見的既定的人生軌跡裡，那一刻他對未來產生了那麼一絲的不確定。

當電視機裡的主持人們齊聲倒數到“零”時，葉姨笑著給他他一個擁抱說到：“新年快樂！”

他也回道：“新年快樂。”

“哎呀，你快上去看看小易，我去打電話！”葉姨喜盈盈地說。

電視裡歡聲笑語一片好不熱鬧，婁照只是瞥了一眼就上樓去了。

推開門，婁照看到易不休正躺在地上，枕著坐墊背對著他睡著了。Grey聽到聲響抬起頭向他這看了一眼，然後又沒精打彩地趴著，舔了舔鼻子。婁照輕聲地走過去，視線裡又多了一個白色手機，他沒多想，拿起手機放進自己的褲袋裡，然後屈身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人打橫抱起。太過輕鬆地動作讓他自己都有些吃驚，於是轉而看著對方熟睡的臉：病態嫣紅的臉頰，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線投下一片陰影，臉型雖不是尖細的瓜子臉，但看上去也十分瘦削，比常人要小點的感覺。這樣的容貌在熟睡時，帶著清純秀美。婁照忽然想起了許多年前在路上偶遇他那會，易不休臉上屈辱倔強的表情，帶著防備的利刺。那樣的他和現在安靜的他重疊起來竟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讓婁照凝視良久。

直到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婁照才拉回意識。他平穩快步地走到葉姨先前準備好的客房，動作輕柔地將人放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然後才在電話快要斷掉了前一秒接通。

“不休！新年快樂！”電話那端傳來女人興奮的聲音，婁照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說：“不休已經睡下了。”

對方顯然楞了一會，然後帶著疑問的語氣說：“那你是。。。。。。婁照嗎？”

“是的。”婁照雖然在心裡稍微訝異了一會，但聲音聽上去依舊很平淡。

“哦，那請你好好照顧他。也祝你新年快樂。”女人溫柔的聲音讓婁照挑起了眉毛。

“新年快樂。”婁照客氣地回道。然後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那句有些曖昧不明的話讓婁照猜想對方大概是知道些什麼。婁照放下電話，隨意地掃到了幾行熟悉的字，他仔細一看，心下有些顫動。退出通話的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網頁，上面寫著一些諮詢寵物狗病情的文字。婁照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把手機放在了床邊的小櫃子上。他轉頭看了一眼易不休，他還在熟睡，沒有半點動靜，於是他轉身下樓。

葉姨還在樓下打電話，光聽聲音都知道她十分高興。她說著轉身看到婁照，連忙招呼他過來和電話那端的人拜年。婁照接過電話，喂了一聲之後說了句新年快樂。電話那端的人也非常欣喜，東拉西扯了一些家常，婁照都一一答覆。葉姨在一旁一直笑眯眯的，等到婁照把電話還給她時，她囑咐了一句：“我再聊幾句就去休息，你先去睡吧，啊。”

“嗯。”婁照應了一聲，替葉姨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