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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逸想起剛才少年滿眼淚水的樣子,心裡忽然一陣煩躁。羅佑這樣敏感脆弱的樣子讓他漸漸產生了一種患得患失的錯覺,彷彿只要他稍稍一撒手,這孩子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老闆,咱們到了。”
金逸恍然回神,才發現袁小哥已經開啟車門,站在旁邊等著了。
他這邊甫一下車,那邊助理就一路小跑著過來,跟在身邊低聲說:“周老來了,在您辦公室等著呢。”
金逸一愣,只微微點了點頭,心裡多少已經有了點譜。
這周老也不是別人,是老太太出嫁時從香港那邊帶過來的管家。然而一個管家,大家卻叫他周老,而不是老周,就從這麼一個稱呼裡,他的地位也就可見一斑了。
金逸對這周管家向來是很尊敬的,打他有記性開始,這個人就跟在他身邊了,這麼多年來什麼事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卻什麼事兒也不跟著攙和,偶爾在他耳邊唸叨兩句,那必然是極為有用的話。
他前腳一走進辦公室,後腳老管家就給他倒了杯茶遞到跟前。金逸接過茶喝了一口,大大方方地叫了一聲周叔。
這時袁小哥和先前的助理也在辦公室裡,金逸處在這麼一個絕對領導的位置上,這一聲周叔叫的自然無比,毫無扭捏,惹得老管家當時就笑了。
“少爺客氣了,早先聽太太唸叨沈家小姐傷了您的小戀人,不知道現在好些沒有了?”
金逸短促的笑了一聲,心道還真是為這個來的,他手裡把玩著一個貔貅小茶寵,不鹹不淡道:“差不多都好了,老太太倒也上心,竟然跟您說起這個來了。”
“沈家是大家,太太掛念也是應該的。”
“這我也懂,但是,”金逸聲音陡然厲起來,手裡的茶寵砰的一聲掉進了熱水裡,小貔貅的嘴裡頓時噴出水來。“別人也就算了,唯獨這孩子我是真心喜歡,她沈家是有點兒能耐,可真要較起真來,我還怕了她不成?”
他這一番話說的言辭句厲,老管家哪裡還不懂他的意思,當下也不再問他,而是從桌邊上拿起一份單子來遞給金逸,緩緩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明白我的意思。沈家小姐算不得聰明人,可塞翁失馬,這女人一旦傻起來,可比咱們厲害多了,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金逸沒說話,事實上他接過單子剛剛掃了一眼,臉色就立刻沉了下來。
老管家慢悠悠的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抖了抖,說:“婚約的事您還是考慮考慮,我這就先走了。”
金逸點點頭,剛要招呼袁小哥去送送,老管家就揮了揮手,笑道:“不用送,下邊兒有車等著呢。”
周老走了之後,金逸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他不說話,旁邊袁小哥和助理也就不敢說話。
在極其沉悶的氛圍裡時間往往會被拉長,就在袁小哥已經忍不住要尿遁的時候金逸騰地站了起來,椅子被突如其來的大力撞翻在地上,哐噹一聲兩相碰撞的悶響,角落裡打盹兒的助理登時被嚇得一個激靈。
金逸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助理立刻追了上去。
袁小哥剛要跟著走,眼睛餘光瞥到了桌上的那張單子,忍不住拿起來看了看,嘴裡小聲念道:“C市第二屆大學生美術大賽贊助人,沈若宜,張……嗯?!”
24。
C市大學生美術大賽在所有藝術生的眼裡簡直可以說是高考一樣的存在,一旦中榜,必定前途無量,自從三年前舉辦了第一屆之後,就成了圈裡最熱門的話題,很多人等著盼著參加這個比賽,奈何它每三年才舉辦一次,就大學生而言,每個人也就只有一次機會而已。
學校報名處這幾天一直人山人海,羅佑跟著秦朗七竄八竄,小狗鼻子在一片香水與汗液混合的氣味中完全失靈,一路晃晃悠悠邁著小碎步,好幾次差點被人擠到人工湖裡去。
這麼一來一回,等報完名回到宿舍樓的時候羅佑全身上下簡直像泡了澡一樣,恨不得趴在地上一步都不挪動了。
“世界上竟然會有四樓這麼高的樓層!真是太不科學了!”羅佑憤憤,一屁(霧)股坐在一樓大廳裡的小長椅上。
“要不你先坐著歇會兒”,秦朗失笑:“我去那邊兒買幾個橘子。”
“買橘子幹嘛?”羅佑擦了把汗,隨口問。
但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買橘子幹嘛當然是吃啊!真是丟死人!
秦朗卻沒有笑話他,溫聲說:“昨晚郝帥唸叨著想吃,結果早上我來時還說沒上貨,沒想到剛才就看見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