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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要回家,面板好好,哦哦哦~~~”提著行李箱,陳璽得瑟地哼著小調。宋洪武噼裡啪啦地在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宿舍其他四個哥兒們,也都邊幹著自己的活兒,邊聊著天。
回家有直達車,陳璽向宿舍哥兒們道了聲“新年快樂”,聲音還飄蕩在空中,人卻早在十米之外。
回了家,只有陳母在看電視,陳璽撲過去熱情地擁抱了一下,便一溜煙地躥回房間。家裡買了臺電腦,陳璽家成了村裡為數不多的電腦之家。電腦就放在陳璽房間,剛推門進去,陳璽見了笑得嘴巴咧到耳後根。
晚上,打電話給清明家,沒人接,再撥,方才有人。“清明,你明天來我家吧!”顧清明回道:“明天寒假第一天,我找了做工的地方,一早就要去。”
陳璽把聲音壓低,透出些不高興,可也知道顧清明的想法,只說:“嗯,明天我去找你。”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陳璽跑到顧清明家,和他一起去他找到的工作地方。是一個冶煉廠,顧清明在這兒做的工作是把廢棄的鋼鐵熔化,鐵水倒進模具裡,可以迴圈利用。第一天工作,顧清明領了工作服,陳璽為他把安全帽帶上,只剩半張小小的臉露在外面。顧清明故意把眼珠子左溜溜右溜溜,陳璽在稀罕的同時也笑得彎下腰來。
“要不,我和你一起來這兒打工,可以一起上下班。”陳璽抬手幫顧清明把落到眼睛裡的髮絲撥開,認真地說。
顧清明堅決地搖了搖頭。陳璽與他不一樣,他準備考大學,寒假可以做很多事,看書、補課什麼的,已經無法兼顧其他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顧清明打破這一片靜默說:“你回家吧。我要開始工作了。”
陳璽依依不捨地同顧清明告別,一步三回頭啊那叫一個淒涼。
於是,整個寒假,風雨無阻,顧清明每天去冶煉廠工作,陳璽如果前天晚上睡得好,就起大早送他去廠裡,廠子裡的同事幾乎都認識他了,由於顧清明冷清的性子,那些同事們竟和陳璽更聊得來些。
這天,陳璽剛剛目送清明去工作崗位,自己在廠子裡瞄來瞄去,看見一個人正躲在角落抽菸,捱過去打招呼:“嘿,張哥!”老張40多歲,是這兒的老前輩了,平時做事也就馬馬虎虎,喜歡在人不多的時候,偷溜出來騰雲駕霧一番。陳璽這一聲喊,把他的半條魂兒都嚇沒了,初一聽,這聲音正直得跟戲裡皇帝似的。
老張尤有餘悸地給了他一拳,嘟囔著:“好小子,這就學會嚇你張爺爺來了!”陳璽腆著笑臉湊過去,把老張剛剛給掉地上的煙撿起來,還剛開始抽呢,可別浪費,遞過去。
老張接過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疤被陳璽瞧個正著,陳璽猶豫著問:“張哥,你這疤……?”
老張右手的腕關節處有一塊很大的疤痕,像是被燙傷的,現在還這麼明顯,想得到當時是怎樣的痛。就像是生生把皮與肉分離開來。“幾年前的事了,在到鐵水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還以為這隻手要廢了,沒想到又長出新肉。”滿不在乎的模樣,可看在陳璽眼裡,心裡想的全是清明工作時的場景。心裡一陣緊縮。
等到顧清明下班,陳璽拉著他的手再三地仔細檢查,確定沒有受傷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顧清明被他一連串奇怪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陳璽抬頭這才說道:“清明,這工作太危險了。我們不做了,另外找份去。”
顧清明愣了會兒,才說:“……這裡工作錢比較多,而且我會自己小心的。你別擔心。”這份工作,是顧清明比較了很久,才打算做的,錢多是一方面,離家近。反正,就是挺好的,危險的話,不管什麼工作,都會有不確定因素,誰能完全保證呢。
陳璽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他了,垂頭喪氣地走在前面。心裡隱隱地有些抽痛,卻在這之後,彷彿又有什麼新的東西生長起來。
日子就這麼過,很快到了大年三十,漫天飛雪,地上積了快到腳踝那麼深的雪,村子裡都信這個,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會有個好收成!
顧清明放三天假,晚上在家裡準備團圓飯。說是團圓飯,其實也就是和王琳兩個人一起吃,明天才去王琳的孃家。王琳肚子已經有了微微的弧度,兩個多月了,顧清明把家務一人承擔下來。
吃過晚飯後,一起坐在房間裡看春晚,相聲、小品算是顧清明比較喜歡看的節目了,看著演員們時而搞怪時而正經的表情,顧清明幾次都笑出眼淚。王琳把手探過來,說:“我想先睡了。”看了看電視機旁的鬧鐘,已經到晚上11點半了。顧清明把被子鋪好,王琳打了一個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