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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的新年聚會上,雲松強作歡顏,與各界的來客談笑周旋。銅礦的事鬧得他情緒惡劣,但是這一點絕不可在人前表現出來;多少人在盯著他,看他是否能夠自如應對目前的困難,稍微露出吃力,便會導致人心浮動,把握不好的話,銅礦甚至嘉仁的股票都會在年後開盤時大跌。
近至午夜,客人們酒足飯飽,大廳裡升起微醺的醉意,客人們開始嬉笑打諢,雲松才鬆弛了一點。
齊曼琳走到雲松身邊,壓低聲音說:“小松,你看楨楨旁邊的那個小李先生,是不是太殷勤了一些?舉止蠻粗糙的,我不喜歡。你從哪裡請了這些人!”
雲松的目光貌似漫不經心地掃過雲楨的方向,果然看見李強笑呵呵地湊在雲楨耳邊說著什麼,顯得很興奮,臉上也有些油汗。雲楨還是和往常一樣,在獻媚者面前,露出蒙娜麗莎一般神秘的微笑,幽深的眼睛充滿誘…惑,身體語言卻是高不可攀,讓人心癢難熬。
“媽你不要亂操心,楨楨對付這種毛頭小子還不是遊刃有餘?”
那李氏父子是譚張兆蘭介紹來的,他當然不能不接待。
李才東是安徽一個私營企業的老闆,做工業軸承的,公司在滬上市,相當成功,和張家在大陸有生意來往,此次來紐約參加一個產品展銷。
雲松沒見過比他們兩個差異更大的父子;老爹乾瘦精明,黑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兒子卻嘴巴沒個遮攔,廢話連篇,紅光滿面。
一進大廳看到雲楨,那李強眼睛就直了,寸步不離她的左右。
這大概就是大陸所謂的富二代了,填鴨子一樣喂出來的,腦袋裡除了肥油什麼都沒有,真讓人沒法恭維,雲松輕蔑地想。移動眼光,尋找李才東,發現他正和一位小有名氣的經銷商交談,雲松心裡的輕蔑散去不少。李才東畢竟是創業之人,雖然其貌不揚,氣場還是比較強的,難怪張兆蘭肯和他建立私交。
零點時分,伴隨著鐘聲和客人們倒計時的喊聲,散落在大廳內的十來個侍者同時開啟香檳,嘭嘭作響,色彩繽紛的絲帶和紙片從空中飄落,人們相互擁抱親吻,大廳裡一片歡笑,雲松的情緒高昂起來。
這是他的世界,他應有的位置,他不是無能之輩,眼下的這些小小挫折不能撼動他已經鋪展開來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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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婭從拘留所走出來,看見濟科蔫頭耷腦地等在車旁。不是他平時開著亂顯威風的那輛棗紅陸虎,而是一輛破舊的雪鐵龍。瑪麗婭略點了下頭便上了車,濟科也沒有說什麼,坐進駕駛座,折騰了半天終於啟動。
獲得保釋並沒給瑪麗婭帶來喜悅,本該聖誕節前就應獲釋,不知是法官偷懶還是桑切斯不肯籌錢,拖拖拉拉了一個月才辦下來。在獄中聽到米格爾的死訊,她痛哭了一場,哀悼他,也哀悼自己。獨霸一方的甘迪奧家族居然就這樣被人打散了,她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軍火那一塊,稍稍露過頭臉的人全被抓了起來,妓院賭場讓警局封掉,毒品的生意被人瓜分,僥倖躲過這場颶風的幾個頭頭腦腦,差不多全都攜家帶口地跑了,好像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懂得忠義這個詞。就剩下一個桑切斯。但那桑切斯是個滑頭,難說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很可能想借機收編那些惶惶無可依從的小兄弟們,另起爐灶。米格爾的兩個兒子只有十來歲,瑪麗婭不相信桑切斯會輔佐他們重振家業。
不錯,之所以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因為美國人找茬,警方圍剿,再加上其他家族毫無廉恥地趁火打劫。可是那個香港商人是這一連串災難的起因。她不清楚他和米格爾之間的交易,但那人肯定是出賣了米格爾,她絕不能饒了他,讓他逍遙在世。
回到家,她把房子打掃了一遍,做了頓飯,看著濟科津津有味地吃下,不禁心酸。
她丈夫為米格爾擋了一槍,死的時候才二十六歲。她真後悔當初沒有要孩子——兩人都太年輕,不想有羈絆。所以她很寵亡夫的侄子,可惜侄子是個渾球,不大領情。後來,米格爾偶然在大街上踢到縮在門洞裡發燒的濟科,見他長得漂亮,一時興起,帶回來給她作伴。一轉眼,十二年了,這孩子都二十歲了,還是小狗一樣的眼神。等案子審定,她就得進監獄服刑,濟科怎麼辦呢?雖然開車刷房子之類的事可以做得很好,腦子比一般人還是要慢一些,現在甘迪奧家族散了,只怕會被人欺負死。
深夜,桑切斯來了,倒是依然衣冠楚楚的樣子,很殷勤。
瑪麗婭不想和他廢話。
她知道家族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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