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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來,飽受病痛的折磨,這是雲杭第一次抱怨,楚明仁愣了一下,連忙說:“對不起,寶貝,爸爸不該吵你,是爸爸疏忽了。杭兒好好休息,有事按鈴。”
臨回伊頓之前,雲檀來看雲杭,在床前坐了一會,說:“三三,這樣下去不行。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上次你提到不該愛的人,是誰?讓我去找他。被三三愛上,是多大的幸運,我想知道,哪個混蛋,能夠拒絕三三!”
看著雲檀氣呼呼的樣子,雲杭不禁微笑,“毛毛,感情的事誰說得準?一個人的寶,另一個人的草,有什麼幸運不幸運的。”
雲檀重重嘆了口氣,懇切地說:“三三,你愛上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但是,他居然可以坐視三三的痛苦,我覺得他不值得你這樣。三三還是放棄吧。”
雲杭說:“毛毛,我已經放棄了。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好起來。”
深夜,許久沒有光顧的胸痛氣喘發作了,儘管接了氧氣,又有父親為他按摩,雲杭仍然一整夜沒能入睡,非常難受。
楚明仁取消了回香港的機票,帶雲杭去倫敦作檢查。
在專科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雲杭大致恢復了常態。等各種檢查的結果出來了,又與專家約見。查德威克教授是心肌病方面的權威,雲杭來英國後便是他的病人。他仔細聽完雲杭的心音,說:“檢查結果我分析過了,情況還可以,沒有器質性的惡化,如果能堅持生活規律,每天按規定鍛鍊,一般日常活動,不會有問題的。”
楚明仁疑惑地問:“檢查總是沒問題,可是杭兒的症狀明明很嚴重呀?”
查德威克教授解釋說:“心臟肌肉受損後,心跳的強度減弱,供血跟不上,造成身體疲勞。想恢復,只有兩個途徑,一是減少受損部位的負擔,一是增加未受損部位的強度,也就是修養和鍛鍊相結合。如果運動過量或是情緒失控,心臟就會超負荷,出現各種相應的症狀,但是這種變化是可逆的,能夠調整過來,所以說問題不大。當然,如果經常休息不好,或是情緒經常失控,那麼可逆的變化就會變得不可逆,從而導致心臟的器質性惡化。”
楚明仁不禁皺眉。說了半天,等於沒說。誰都知道雲杭需要平和愉快,但是現在雲杭心緒不好,難道醫生們不能想想辦法嗎?當然,要想解開心結,總要知道原因才行。楚明仁猜測,雲杭的憂鬱與性向的問題有關,但是他無意與雲杭進行討論,因為他不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有什麼高明的見解。楚明仁覺得,以雲杭的閱讀習慣,對格逸權益的法律保障、格逸運動的歷史現狀等等,肯定有相當深入的瞭解,不需要別人來講課。另一方面,不論社會怎樣進步,就目前來說,人們對格逸的偏見仍然根深蒂固,特別是在青少年中間,會有起鬨欺負人的現象,也有小混混在街上找茬毆打格逸情侶的事件,所以雲杭覺得憂慮迷惘也是很自然的。也許徐嘉儀是對的,這個問題,最終還要靠雲杭自己解決。
楚明仁起身告別時,查德威克教授問:“雲杭,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楚明仁立刻火了,粗魯地說:“不可以!你有什麼話,直接告訴我。他還是個孩子,法律上規定需要有家長陪同。”
雲杭笑了笑,對楚明仁說:“爸爸,你到外面等我,教授大概發現了我有什麼不良習慣,不告訴你,是為了不讓我難堪。”
等楚明仁把門在身後關好,查德威克教授說:“雲杭,你看上去不是很快樂,是不是在感情上遇到了什麼疑問?願意談談嗎?”
雲杭搖搖頭。
查德威克教授從眼鏡框上面望著他,“雲杭,成長階段,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普遍的經驗,如果能夠和父母勾通,問題多數都能解決。你能不能向我保證,認真考慮和你父親勾通的可能性?”
雲杭點點頭,“我會考慮的,教授。”
查德威克教授又說:“如果覺得不能和家人討論,那麼我有一個朋友,是青少年心理問題專家,他會很樂意幫助你。他會絕對保證私密性,也不會對你進行任何形式的價值判定。說著,找出一張名片遞給雲杭。”
雲杭微笑著搖搖頭,“教授,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不需要。我的確遇到難題,但是已經有了答案。我會注意自我調整,儘量不再為心臟增加人為的負擔。”
查德威克教授看了他一會,說:“雲杭,你的病況很特殊,能恢復到目前的狀態,很不容易。你這麼年輕,一定要珍惜身體。”
雲杭點頭,“我會的,教授,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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