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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依著嗓子吃飯,也沒有半句阻攔。替他敲出一根,夾至他的唇邊,送過一團火焰,點著了。接著自己也銜住一根,貼過了臉,兩頭相碰,菸草忽明忽暗,幾粒火星子你來我往。都燒起來了,都成了灰敗。
煙沒有抽完,話也沒有說透。陳沛青將半根菸擲到地上,踩熄了,張開手將顧擷之環住,不再有耳鬢廝磨時的親暱勁,胸膛之間有口空洞,刷刷地蕩過能夠削剔骨頭的涼風。陳沛青吻一吻他的耳朵,簡直就是十里長亭送別作一記珍重的揖。“怎麼跟生離死別似的。”他驀地笑出來,一時間止不住,顧擷之卻不笑,倚在他的頸側,再不依不饒地親一下。“我走了。”陳沛青站起,撣了撣褲子。“恩。”顧擷之不留他,振作起來,終於有了成家之人的硬朗樣子。“我說。。。。。。別再聯絡了。”他艱難囑咐。“好。”他鄭重答應,末了陳沛青再回頭掃一眼,顧擷之臉上一派天然的笑,幸好只是掃一眼,看個大概,半蒙半猜,浮生若夢似的,自己還要在腦海裡添描幾筆,要是久看了只怕再也邁不動腿。身後的顧擷之將菸蒂拾起來,揣進口袋,像是要回了自己被攝走的一片精魂。
婚禮結束後幾日,顧擷之就領了小綢去度蜜月,地方是小綢挑的,里約熱內盧,年輕熱鬧的城市,沒有跟團,仗著一口磕磕絆絆的英語就敢東奔西走,本來還有些牴觸,可時間一長,竟有了趣味,玩了十天半月,一身面板是再也曬不黑了,這才收心回國。前一天還正頂著似火驕陽,現在就要西裝筆挺地去參加招標會。顧擷之坐在車上,挽起袖子顧一顧時間,日子已經過到了中秋,秋老虎正作威作,料峭的冬意卻逐步南下,掐揉得不可開交,衣服時加時減,這時才記起老底子春捂秋凍的話,卻偏偏畏了早晨那虛晃的涼意,現在被地上的熱氣一蒸,天上的太陽一照,後背硬是出了層溼淋淋的汗,可又要顧念儀表,只好由他悶著。還好招標會的會議廳在背陰處,大白天的還要點起頂燈,一進去汗就全收了,層層疊疊的衣服反而正好。
這是當地最優秀的私人醫院的招標會,並不是那掛羊頭賣狗肉光做些苟且事誆騙無辜小老百姓的,它只面向有錢人。病房都是單人間,設施齊全精緻。醫生都是高薪聘請,並且幫助解決了家庭難事,只留他們好好看病,科室鉅細無遺,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做一次檢查幾乎能將你細細剖一遍。護士更是個頂個的美人,風姿綽約。這樣的醫院,利潤也是豐厚的。病人們並不在乎錢,用的藥只要貴只要好,若是進口的就更是能讓他們大方散財。顧擷之自然不會放過,而且他本身做的就是進口藥物的國內代理。投標書是由經理起草,他最後把關修改過,父親在職時就與這家醫院合作多次,可以說是胸有成竹,但也是費了一番心血,並沒有草草了事的意思。
他到的早了,於是就在中間尋了個位置坐下。又過了半刻鐘,螢幕降落,主持人除錯起了麥克風,人這才漸漸聚攏,會議室足夠大,於是就坐得零碎。彼此看一眼,認識的上前寒暄幾句,逢場作戲似的不上心,陌生的就揣度著略一眼,臉孔都還沒看清,心裡卻立馬就有了底數,周遭一陣四平八穩的較量。他坐得膩煩了,正低頭擺弄著手機,身邊就坐來一個人,緊貼著他,顧擷之以為是熟人,趕忙坐直了抬起臉要打個招呼。頭一擺,看見了一張笑臉,有一刻的驚訝,不至於驚天動地,卻真的讓他慌了慌,頓時就有了預料,今天這標他是投不中了。“李老闆。”他老練地笑著,開口稱呼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文力不足_(:з」∠)_越寫越糟。完結之後還要重新把文修一遍。
☆、二十四
在臺面上,兩人實在說不上是仇敵,真要論起來,顧擷之反而幫過李弄璋一手。但在底下,卻是狹路相逢,暗自較勁了。顧擷之知曉李弄璋與陳沛青的舊情,李弄璋撞見過顧擷之這個新歡。都只瞭解個大概,來龍去脈一概不清,可明明現在是沒有一個與陳沛青在一起的,卻同時吃起了這不著四六的醋。一個恨另一個的趁虛而入,一個又怨另一個的陰魂不散,敵意陡然而生。這敵意是陰測測的,不像鄉野莽夫間的口角,熱鬧而迅速,三拳兩腳就能打散,簡直就是團陰雲,密實地跟在頭頂,驅不走趕不開,正要鬆懈片刻,就冷不丁潑來一陣冰碴。
直到招標會開始,李弄璋也沒有走開,偏偏就要貼著顧擷之坐,翹腿拱手,氣定神閒。顧擷之雖是剛歷練出來的,也不落人後,反而有股子初生牛犢的爽利勁。每個人都暗自較勁,實在也不差他們兩個。
李弄璋似乎與生俱來般諳熟生意經,股市低迷,他卻還能從中獲利,不過這也不是手指頭點點就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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