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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睡著了?」
「阿捷,我要回家一趟。」
「嗯。」
「介紹你給我爸媽認識。」
「……」
「我爸媽不介意同性戀。我很久沒回家了。」我停了一下,阿捷沒回應,「我媽其實不算是我媽……」我又停住,不想提這些。
「好啊。」似乎整理出頭緒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掛掉電話以後還是睡不著,超過六點半了。我翻個身跳下床,站起來伸伸懶腰,去打打電動轉移注意力好了。
像以往那樣拿著我手邊的備用鑰匙開啟曾子欽的門,當然如平常一樣那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空床,不,和平常不一樣,那張空床……是空蕩蕩的,連個床墊都沒有的空床。
我把門推到大開,門後似乎有東西卡著,往門後一看,是一個大布袋,曾子欽平常用來裝行李用的,綠色直條紋布袋。
我跨進那房間,把門關上,電視前的遊樂器不在,書櫃是空空的,只有那組音響還好好地在床頭櫃上,但床頭櫃上的鬧鐘、還有小夜燈都不見,除了剛剛那包行李袋,箱子整齊地疊放在床邊,看來所有的東西都在那些箱子裡,用膠帶封得死死的箱子。
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空箱子,那空間就是留給音響的,箱子裡頭還可看見當初用來保護音響的保麗龍墊。
昨晚曾子欽沒有回房間,他離開以後我還有開門幾次往外探,燈都是暗的。若是半夜打包,不可能不開燈……所以是早就打包好的。
我站在房間正中間,空蕩蕩的房間,明明東西都還在,只是位置改變了,全部都收集在那些箱子裡了,是箱子的關係讓人覺得好像什麼都消失了嗎?
曾子欽也消失了。如果我拆開箱子,會找得到他嗎?
我慢慢移動腳步,坐到那空床沿。
這是該輕鬆一點的事情嗎?至少以後不會再那麼尷尬了。
這次的事情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樣。三年前我們彼此都還不認識,曾子欽的告白像是認識的一個開端一樣,從此才開始真正瞭解彼此。
隔了三年他又一廂情願地說了一次他喜歡我,然後自顧自地打包。
曾子欽啊曾子欽。
你的臉真的很漂亮,單獨的雙眼、鼻子、嘴巴,也許很平常,但組合在一起,在你那張臉上,在你那細嫩的面板上,就讓人覺得看了真舒服。
我對你的好感好像就是由無限的羨慕堆疊,很在意你的目光,因為很想得到你的肯定,讓你發現我也可以有不錯的表現的,交個不錯的男朋友,跟你一樣被人擁抱著,被人疼愛著。
完成一切之後,卻覺得和想像中不太一樣。
我以為的,你的讚美,你的祝福,你的支援,像以前那樣邊罵邊幫我,什麼都沒有。我沒想到的,你的告白,你的心意,你的離開,席捲而來。
讓你傷心真的很抱歉。
如果離開能讓你比較不傷心,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把鑰匙留在那床頭,門關上,自動上鎖。
我很帥,所以我要當零號 19。5
「叫他去吃屎!吃屎!吃屎!來個人一腳把他踹進糞坑裡!啊啊啊,滾去吃屎啦!」
「這句話已經重複十二次了。」
無視身旁的女生,拿起那顆藍色枕頭又是狂毆,「啊啊!!!」枕頭吸收了怒氣,但怒氣像永遠發洩不完一樣,拳頭一個又一個,揍到後來,力氣沒了,手痠了,是嘛,那平時除了寫寫字、摸摸小動物、偶爾做點小壞事的手,哪有什麼力氣可以一直揍人……
像顆消氣的氣球,頹然地趴了下去,俯臥在那仍富有彈性的枕頭和床上,臉埋在枕頭裡頭有點呼吸困難,乾脆就這樣悶死也不錯……
「嗚……我是白痴……居然叫他去死……我從沒說過這麼重的話,還揍他,就像剛剛揍枕頭的力道一樣……該吃屎的是我、是我……我怎麼敢再回去啊……就算回去,看到的也只是他和別的男人……」
「也許他會赫然發現你是MAN炮因此愛上你。」
「你知道他叫我什麼嗎?」
「娘炮。」
「他居然叫我娘炮!……他說的也沒錯……我就只是個娘炮……嗚……」
抽了幾張放在床頭的衛生紙,翻過身仰躺著,眼淚從眼角滑下來,象徵性地隨手擦擦,枕頭早就溼了。
「他沒發現,完全沒發現。一切都是我太愚蠢了,以為在這裡一直等他,總有一天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