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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海洋回頭微微一笑,又轉頭手不停歇,題上畫名:不死鳥!
背後,一片寂靜。半晌幾下鼻音抽搐。
趙海洋暗自狂笑。知道我在你必經的路上等了多久了嗎?知道我練熟了這幅畫卻故意出錯那兩點水彩嗎?知道整個計劃我想了一個多月才出來嗎?
你當然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你年輕的唯一的兒子死於車禍,知道你兒子是學美術的,還知道他很喜歡鳳凰。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我的系主任,而你老公是省委領導!
為何叫它不死鳥?孫教授問道。
因為你兒子有幅得獎的作品就叫不死鳥!趙海洋心想著,卻抬起頭。夏日的夕陽,依舊耀眼。遠方有幾對情侶,相偎笑著,被陽光籠罩在光圈中。一樣的時光,一樣的光暈,那個白衣如雪的少年回首微微笑著。夢裡卻變成一片飛雪,自己努力抓在手心,卻轉眼成水。低嘆一聲,趙海洋輕輕念道:
萬里峰巒歸路迷;未判容彩借山雞。 新春定有將雛樂;阿閣華池兩處棲。
光有印象和好感如何能夠?要的是感情,而感情是接觸出來的。
孫教授的高等數學課堂上,趙海洋時而目光茫然,時而向同桌竊竊私語。課間休息之時,面對走來詢問的孫教授,異常面紅耳赤,孫老師,我偏科,數學聽不懂。
憋住眼中兩點晶瑩的孫老師,卻不歧視。抬起手摸摸這個青年烏黑的短髮,小聲說,禮拜日來我家給你補補。不要不好意思,我兒子數學也很差。
很想流淚卻不是感動。望著孫教師離去的背影,趙海洋趕緊揉揉已經被自己掐了半天,發紫的大腿根。半晌,才覺得臉上的血液才開始不再聚集。
窗外的夏日,路上熱浪的氤氳。行人與路,到底哪個在搖晃?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高等數學。哎,無數次的數著砍掉的樹枝,無數次的計算那人離去的日子,數學,自小早已成了自己的天生敏感。
下午天氣依舊晴朗,那必然是趙海洋打籃球的時間。借來兄弟杜曉輝的乾淨的運動鞋,隨手把自己髒鞋放在他的宿舍。等到晚上,他自然會刷好送回。
乾淨的男人永遠會比邋遢的男人更受歡迎。所以乾爽而健壯的自己,趙海洋知道,籃球場外圍那些假裝讀書的女生,偷窺的視線一定大部分衝著自己而來。不需要投籃有多準,流暢的運球和華麗的上籃才是更重要的。果然有按捺不住的尖叫傳來。偶爾趙海洋故意把目光順著聲音射去,看見對面的女孩在注視中滿面通紅。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忘記自己的執著,暫時忘記心中的那個白色的影子吧。
汗水淌了下來,乾脆扒光自己的背心。隆起的胸脯黑亮的發光,汗水在短小細密的胸毛間抖動。感受到身旁又有目光,扭頭看去,卻是小輝眯縫著眼,朝自己微笑。
一片飛雪悄然出現,飛進心裡融化成空。趙海洋突然便不想繼續打籃球。
走過去,問小輝。
你怎麼來了?
小輝說,我來了怎麼了?
趙海洋說,你不該來。
小輝搖頭,我怎麼就不該來?你覺得我不該來,為何每年接受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趙海洋沉默不語。
小輝像是自言自語嘆道,不該來的總會來,該來的也未必能來。這是命。
趙海洋抬起頭,我不信命!我欠你的有朝一日我會徹底的還給你。但是我欠一個人的,可能這輩子也還不過去。
可是我還在找!所以你不該來!
14、第二章 謊言的真實
週六去孫教授家赴約補課,趙大海的裝扮是經過精心思考的。太華麗顯得輕浮,太破舊顯得無品。所以一件整潔的白襯衫,一條灰色的褲子。一塵不染的清爽。仔細思量,架上生日時小輝送的名牌眼鏡,挺拔的身材又彰顯斯文之氣。
帶上眼鏡之時,多少有些唏噓。自己本無近視,只是隨口說架個眼鏡會很有氣質。小輝居然大半年不忘。
果然抵達之後,看見出來開門的孫教授的丈夫的眼睛一亮,對自己上下打量。
海洋吧,我叫侯慶來,是你老師的愛人。叫我侯叔就好。
微胖的侯慶來,一笑起來像個財主,寬大的腦門就像寫著“錢多”兩字。
侯伯伯!趙海洋把手裡一袋子野蘑菇遞過去解釋著,您比我父親年齡大。這是老家山中採的,沒有汙染。
見得老師,自又一番攪擾之辭。路上車輛堵塞,難免來晚。既然來晚,未多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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