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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直男,到底有多直
作者:7seven
1、第一章 吃狗肉的狗剩
狗剩這倆字一般都是在農村覺得孩子好養活才起的小名。但是在落虎村的這個叫李狗剩的男孩,還真是跟狗有關係。
李狗剩,大名李狗剩,小名狗剩。出生那天是個陰雲密佈的夜晚,一直憋著就是不下雨。突然平地一聲驚雷,引發了三件事。一是他爹在趕回來的山路上受到驚嚇,連人帶水管車一起滾下山崖,便此生沒再上來;二是狗剩在他娘肚子裡掙扎了近兩個小時終於鑽了出來;三是他娘開始大出血.
接生婆滿臉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淌,玩命用被子堵著源源不斷的血,哭天喊地彷彿是自己要不行了一般。忽然急中生智,在灶膛中鏟了一簸箕玉米杆燒盡的灰,死馬當活馬醫,一股腦糊在狗剩他孃的下身。連塗再抹半小時後,已經成了非洲黑婆子的接生婆咧著嘴樂了。血,居然停了。
昏過去的狗剩他娘終於醒了,還沒來得及看狗剩是男是女,就得知自己的老爺們掛了,立馬,扭頭,毫不猶豫地又昏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家的那隻花母狗也在拼命,小小單薄營養不良的身子竟然一窩下了十隻狗崽子,在完全沒有人有空搭理的情況下,堅持到凌晨,便不再有任何一隻能叫喚的崽子。
同樣一聲不叫喚的還有這位狗剩,沒有嘹亮的哭啼也沒有微弱的呻吟。將昏迷堅持到底的他娘,在凌晨若有若無的雞啼聲中,無奈地醒來。在接生婆躲躲閃閃的目光中,接過狗剩就令人驚訝地第三次昏了過去。
這是個什麼東東啊?不出聲不知死活也就罷了,右手六個指頭也無所謂了。那臉,那叫臉嗎。大塊胎記就如昨日天空濃郁的黑雲不小心掉下來一角似的,直接飄到狗剩的大半個臉上,另外三分之一是嘲笑一般的粉色。這位還依稀算得上是嬰兒的東東,渾身上下充滿著鄉下人根本想不出來的兩個字:詭異!
這次昏迷並未多長時間,四分鐘後醒來的狗剩他娘,支撐著疲軟的身子,抱起未知死活的狗剩,沒由來的腦子裡閃過有生以來第一句文鄒鄒的成語:天煞孤星。之後跑到院子裡,毫不猶豫地將懷裡的這東東直接扔到了麥秸堆裡的狗窩裡。
正在無比糾結著的那隻花母狗,急忙果斷放棄那十隻毫無生氣的崽子,用舌頭對狗剩這位飛過來的第十一個崽子舔來舔去.
人總是感嘆有緣沒份或者無緣無份,其實這世界正相反,更多的,總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很多餘的緣分。狗剩他娘終於三天後冷不丁發現自己的兒子還活著,自己虛弱的身子卻沒有絲毫奶水。沒關係,此時的他娘已經非常擅長暈倒,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根本不想再看狗剩臉上的那角黑雲;況且,花花(就是那隻母狗)十隻乳頭已然碩大無比了,彰顯滿溢的奶水。
於是,在花花堅持不懈的哺育下,同時長期屁顛屁顛地跟在花花尾巴後不斷地找食吃的過程中,狗剩頑強地長到了三歲半。之後就再一次失去了“母愛”。花花在某次單獨覓食的行動中失蹤了。
當天,在狗剩尋找自己狗媽媽的過程中,村頭巧遇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男人,全身破破爛爛,滿臉黑泥和油汙,兩隻前漏腳趾後顯腳跟的解放鞋旁邊,是一個坑窪起伏的破臉盆。裡面黑油油的一片,撲鼻的香氣繚繞掩蓋著地上的血紅沙地。
男人正滿手流油地把著一隻動物的腿在撕扯,見小心翼翼的狗剩過來。嘿嘿一樂,也不嫌燙,很大方的從臉盆裡直接用手撈出一塊東西丟了過去。
真的好香啊,狗剩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三兩下就吞進肚子。這是肉吧,狗剩從來沒吃過肉,還想吃。看見地上還有一隻都沒啃乾淨的小腿,抓起來就啃。也不管上面粘了好多沙子。反正平日裡跟花花吃的也是垃圾堆裡的東西,早就習慣了。
男人看見狗剩這樣吃法,樂得不行。哈哈大笑,都沒注意到笑出來的鼻涕竄到嘴邊的肉上,又瞬間被自己吞了進去。
小東西,你是第一次吃狗肉吧?
狗肉是什麼東西,三歲半的狗剩真的不知道。他連狗是什麼都不清楚,他只會說一個字:娘!
他只知道自己有兩個娘,一個是兩條腿的,一個是四條腿的。
天快黑了,狗剩也飽了,也許四條腿的娘已經回家了吧。那就回家找吧。狗剩撅著小肚子往家返,走出幾步,看見野草叢中有張皮子懶散的躺著,上面只有兩種顏色,白裡有花,花裡有白。感覺好眼熟.
天真的黑下來了,夕陽只剩下個頭尖兒,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