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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公事上我不讓他碰酒,應酬的事自會做個妥當。以前跟你約會,不就試過好幾次突然走人,他病發進院,我趕緊回去處理他手頭的工作。”
每一句說話來來回回絞割著神經,這個我以為堅強無比的身軀,到底承受著怎樣的過去與痛苦。
“張恆跟宋琳一起的時候,兩人感情很好,張恆全心全意寵她,可是最後張恆跟我說他做錯了。”
愷一停頓下來,隔著西裝外套仍然能察覺他胸口起伏,張恆的痛不只流到我身上,還流到他去。
“他跟我說他蠶蝕了宋琳的世界,他被感情衝昏頭腦,一頭熱將他所擁有的全推到宋琳面前,他給她的多到宋琳受不起任何變節。他太不應該用愛情將對方人生摧毀,宋琳本來不是軟弱的人,是他改變了她的本質。三年多前,張恆病發情況嚴重,大家都以為他撐不下去,宋琳陪在他身邊的日子是崩潰了。張恆提出分手,把宋琳趕出醫院,宋琳就是哭死了,張恆還是堅拒見她一面。張恆說宋琳再待在他身邊,恐怕他還沒死已瘋掉。”
太多東西瞬間明白。
明白了宋琳說張恆給的她受不起,張恆給了太多,多到宋琳不能接受失去半分。
明白了宋琳說她給的不是張恆想要,張恆並不想奪走她的世界。
所以張恆跟我說只要我的愛情,不想蠶食我的本質,不想負擔我的人生,渴望著我還是我。
所以張恆一點一點要我堅強,借我一切,要我學會自己打造自己的世界。
心緊得慌,他還是將一切給了我,不同只是這次他學會了選擇,選擇將該給我的全都給我。
雙眼乾涸到發痛,這一次,沒有想軟弱地哭出來,而是堅強到不需要眼淚。
我問:“他現在情況如何?”
“不樂觀,經常心痛得無法自行呼吸。”
想起張恆以前在山上身體不適也許就是病發,近來人也瘦了,我竟然從來沒有察覺問題,真該死!
我說:“這幾天跟他通電話,他隻字不提,我現在去見他好嗎?”不管我多想見他,如果見面只是讓他難受,我會學著忍耐。
“他不是不想你知道,他是不敢讓你知道,宋琳的事已經刻進他骨子裡。”愷一將車子一個拐彎,醫院已入了視線。
想起張恆也有受驚的一面,心痛得揪出來。
“但是如果你足夠堅強,這時候還有誰比你更適合待在他身邊。若你剛才回答有半點猶豫,我早把你丟出去。”
走在醫院的道上,環境恬靜,花開得美,要是心無惶恐,這一步一步走來是多寫意,然而心吊起來的不安早就令我呼吸急了,張恆見了我會如何反應?
來到病房門前,愷一問:“進去了?”
現在猶豫只是延長痛苦,我點頭,愷一敲門,推門而入。
房間的窗簾全開,午後陽光從落地玻璃進來,照到張恆身上。張恆坐在病床上看書,看起來不算糟糕,然而蒼白瘦削彰顯著他的病情。
再次看到這身影已是彷如隔世,久得能認為自己有了一身銅皮鐵骨,只要在這身影前,我都是堅強的。
張恆看見我跟愷一出現,沒有驚訝,然而誰都沒有說話,不敢挪動,我先扯了愷一的外套,說:“我想跟他單獨說話。”
愷一點頭,退出去,輕手關上門。
我走近張恆,他無聲凝視著我,眼神依舊,病痛就算可以把他什麼都帶走,這個地方還是無法改變,我不知道怎樣去表達我的想法,我伸手抱住他,我只可以盡我所能去敲每一個字,我說得很輕,很從容,很絕對:“我很好,我比你想像的要堅強太多太多了。”
感到懷裡的人身子顫抖,接著是一雙手將我緊緊摟住,彷如溺水的人抓到海上唯一浮木。我收緊雙臂,如果力氣與體溫只要在身上開一道破口就能流到他身上去,這一刀就是刺穿骨頭我也樂於自己割下去,我說:“你等到了,我已經堅強到足以承受你的殘缺。”
作家的話:
☆、第三十一章
兩人相擁,相遇相知,即使前方似要翻開一部悲劇,然而一路走來所得到的與感受過的,還能說是一部悲劇嗎。
張恆冷靜下來,稍稍鬆開摟住我的手,我把手貼在他臉上問道:“還好嗎?”
受了傷的惡魔貪婪起人類的懷抱與體溫,他要我整個人坐到床上,自己躺到我懷裡去。比我高的張恆,現在沒了平日的強悍,卻多了幾分可愛,我多想把這個人揉進自己骨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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