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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媽媽愣了一下:“嗯?你不是知道嗎?”
高中生弟弟忍不住插嘴:“我哥去法國阿爾勒進修了,要三年呢,你別再來了。”
彷彿當頭一棒,楊興瞪大的眼角慢慢垂了下去。
“你快去吧,不是要遲到了嗎?”
嶽媽媽把魯莽的小兒子推出去,又重新帶上了門。
沉默,讓整個房間都好像漂浮在靜默的深海里。
沒有人說話。
她察覺了氣氛的不對,猜想嶽勝可能對楊興隱瞞了什麼,內心忐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對話,只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楊興。
楊興深深吸氣,振作起來,努力想堆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卻只是徒勞。
“法國啊,哈哈。挺好的。已經去了嗎?”
“嗯,有快三個禮拜了。”
楊興今天受夠了那種“你竟然不知道”的語氣,主要是受不了處於無知狀態下的自己特別智商低下地傻傻提問,而一再遭到答案的重擊。
但他不能怪任何人。
是他自己把嶽勝踢出了自己的認知圈外。
就那麼輕輕鬆鬆地把這個人完全從自己的眼前,象一坨無用又噁心的眼屎一樣抹去了。
他記不太清自己怎麼客氣地告辭,去接了楊閱回家。只是努力回想,又自我安慰著,也許並沒有象想象中那樣,表現得十分糟糕。
可是為什麼嶽媽媽要擔心地追問著:“你還好嗎?楊大夫?”
“你不會怪小勝吧?”
她是怕自己心懷惡意地報復嗎?
楊興捧著沉重的額頭,對到了那種時候還不得不按照嶽勝設定好的劇情走的自己充滿了內心的鄙夷。
怎麼會怪他呢?
“好聚好散嘛。”
好聚。
好散。
腳尖碰到隨手扔在地上的韓江給他的袋子,裡面有一個厚厚的瓦楞紙盒,抽出來才發現是本手工定製的相簿。
楊興翻了翻。有些是攝影展影片上出現過的他和楊閱的合影副片,有些則是自己的特寫,想來是攝影展淘汰下來的。黏貼得完全沒有章法,亦不規整,還隨意地跳頁。
翻到最後,潦草地寫了一行話。
——愛還是嬰兒,我不想說出這句話,好讓他繼續生長,到完全長大。
楊興皺起眉頭,反覆讀了幾遍。
合上相簿,他意外地發現封底還有兩個字,“熱寂”。
原來這相簿本是應該從後往前翻的。
他用手輕輕摩挲著牛皮紙的質感,無言地揣測著相簿的標題。
“爸爸,這上面寫得什麼呀?”
一直探著腦袋旁觀著相簿的楊閱輕輕問著。
“就是。。。。。。”楊興停頓住,欲辨已忘言。
他跳起來,開始滿屋子翻找。一開始還一點一點地,到後來就乾脆把書架上的東西都胡亂撥了下來。
沒有。
楊興頹然地發現,對比起嶽勝,自己卻連一張嶽勝的照片也沒有。
到了最後,闔家上下唯一能找到的,竟只是當初引爆自己大發雷霆的雜誌封面。故意塗抹著泥汙的裸體蛙人,眼睛隱在潛水鏡後靜靜地看著他。
楊興慢慢坐倒在一片狼藉的書和雜物堆中,跟蛙人對視著,良久良久,再也挪不開視線。
最好不相見,最好不相伴。
不知道是不是全球變暖的關係,深秋的盡頭,氣溫反而出現了回升。
街上的人群紛紛喜滋滋地穿著輕薄,女博士也不例外。她換了個髮型,齊劉海的蓬鬆捲髮,配棉布長裙小毛衣,加一個牛津包,簡直是身體力行地“森”著。
楊興對流行完全一竅不通,聽到對方的自我解嘲,也依然木木地給不出任何反應。
“森林的森嗎?”
王婧笑了:“不,是森然的森。”
她今天多少有些刻意打扮,心情是糾結的。楊興冰箱上的那張紙條一直訂在她意識中,揮之不去。假如沒有競爭對手出現,面前的這個男人她還沒現在這麼上心。有其他人虎視眈眈,就忽然多出了危機意識。
楊興對看電影沒太大興趣,人一挨著軟椅,暖氣哄上來,一直睡到散場被推醒了還茫然四顧。出來取了車,女博士一路上都沒說話,他內疚之餘竟然有一些輕鬆。
出於禮貌,歉還是要道的,至於下文,就聽之任之吧。抱著這種想法,他尋思著措辭。沒想到,車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