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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觸電般的猛一掙扎,卻未能掙脫那隻乾燥的手掌。他驚愕的去看坐在一邊的張勇,後者正默默的看著他們,眼睛裡是溫和的瞭然。
謝沉鉤帶著他坐在自己桌前,將他冰涼的手窩進自己手心。
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現在退出。晚上回我家,接下來不要上班。”
“……”陳蘇木忍不住皺眉,急著想說什麼,卻發現無話可說。
謝沉鉤沒再解釋,只是沉默的看著他。他狹長的眼尾隱隱上挑著,裡面有複雜的情緒湧動。
陳蘇木總是不由自主的被這雙漆黑的眼眸吸引,他覺得自己彷彿在看一部小說,不算長,卻複雜而真純。那些人人都會擁有的過去在面前這個男人的身體裡烙下的影子,如同敲打在通紅鐵塊上的錘子,一點一點的砸出這個面容沉靜的男人體表下強悍的靈魂。這個靈魂充滿了一種廣博的悲憫,以及一種沉靜的理性,讓他錯不開眼睛。而此刻,那些過往在他眼底慢慢沉澱下去,只留下毫無保留的關切和堅定。
他到底在這眼神前輸下陣來,垂著頭,“那我請個假。”
“朱雲那邊我去說。”謝沉鉤拍了拍他的手背。
張勇站起來,故作輕鬆的大笑了幾聲,“大爺的,你倆這情深深雨濛濛的!老子不當這隻沼氣燈,出去抽根菸。”然後開啟門,大步邁了出去。
謝沉鉤沒理會,對上陳蘇木有些驚疑的眼睛,笑了笑,“沒事。”
陳蘇木不知道這個“沒事”究竟指的是什麼,然而他還是不可思議的在這短短几分鐘裡安靜下來。這個男人略顯蒼白的臉容裡一貫的沉靜有種不可思議的鎮靜能力,讓他不由自主的相信。
然而沒有人能知道下一秒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或許依然是貓吃魚,狗吃肉,奧德曼打小怪獸。
或許……剎車失靈、高空墜物、人肉炸彈、七十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當謝沉鉤返回自己車邊時,看見地上躺著的包,腦海裡無意識的想著的,竟然是這樣的一些事情。
他們甚至都沒有出過報社的大院。
整個報業集團有著極其嚴格的安全檢查,年復一年的慣性讓他們都產生了錯覺:大門裡是安全的。
因此當謝沉鉤發現自己有點東西沒拿時,他讓陳蘇木坐在副駕駛位上,然後關好車門,從外面落了鎖——這會很悶,但至少會安全。
“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回來。”他用力敲了敲窗子。
隔著窗,正系安全帶的陳蘇木扭過頭來,輕輕露出一個笑容。
謝沉鉤看著被隨意仍在地上的包,裡面的東西散落著,ipod的耳線被拽了出來,耳機裡隱約還有音樂聲傳出來。手機後蓋跌開,電池板掉在一邊,帶橡皮的自動鉛筆在包裡露出來一個頭。
他揚了揚眉,有些不合時宜的想起陳蘇木喜歡看的柯南來。
幾分鐘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遊離。思維在猝不及防裡驟然啟動心理防護機制,讓他在一瞬間不至於驚慌失措。他蹲□來,慢慢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慢慢端詳著,然後收進包裡,拍拍灰,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上,他只用一隻手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始終放在副駕駛位的揹包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才是最開始想到的情節啊……沒想到磨嘰了50章才跋涉到這一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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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小老鼠和他的手 。。。
潘桐在辦公室裡坐著,兩條長腿駕在桌子上,眉宇間一股煩躁陰鬱。
“小桐,你又在鬧什麼脾氣?”宋祁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
“不關你的事。說吧,找我?”潘桐煩得很,用力將頭往後靠,於是整個身子向後傾去,身下的椅子與地面維持著一個危險的角度。
“秘書長又說你了?”宋祁瞭然的笑。
潘桐哼了一聲,並未作答。方才潘岳雲摔門而去,那股電閃雷鳴的怒氣卻還縈繞在屋內,人到暮年的威嚴、兒孫不肖的失落、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夾雜在一起,狂風暴雨般的砸向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
潘桐想起他那張修飾得十分體面的臉,忍不住露出鄙夷的表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位籠罩在慈善光圈下的秘書長和他光鮮皮相掩飾下的罪惡。那些威逼利誘和不擇手段,大部分是在他的手裡完成,他這雙手——他微微偏著頭打量自己的手,手指修長,勻稱有力,掌心裡分佈著簡單的紋路,生命線尤其長,一直長到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