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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成百部抬頭,迎上他面,半闔了眼,拿餘瞼睥他:“封谷主漫天周章,就請百部來做客麼?”聲音軟得似那二月春風三月柳,掩不住的流韻。
噗……中途有人笑場,不出意外應是那邑人。
不怪也,封裔大肆坦然:“我谷中近來鬧騰,不想幾天前雨夜谷又有訪客。”抬眼觀廳下之人,依舊平淡容顏。
這刻赤箭已被帶上廳來,身上有少許打抖而留下的血漬傷口。雖然雙手被縛,但被兩個侍衛擎著雙臂時還是略有反抗,瞟見廳上紅衣時驀地一僵,便順從地由侍衛帶到前排,垂首而立。
邑人心裡激動卻又不敢喚他。
容成百部這才放下陶盞,神色驟凝,卻只道了兩字:“九疑!”
“九疑!”封裔掃袍起身,饒有興趣下了臺階。
“此次派人來探,不是言而無信,懷疑封谷主與盜蘭一事相干,只為九疑而來。”
九疑之毒,無解莫解,江湖誰人不知。
封裔眉宇間,旁邊即墨已為赤箭鬆了綁。
“這九疑行蹤不定,江湖罕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容成公子是斷其盜蘭後潛於本谷中?”封裔架腿復入坐,一略思索,道。
容成百部水眸魈昧,以手背支了下頜,望旁側一直沉默的人:“百部尚未確曉,所以派人來探,谷中防衛事宜似由副谷主代勞,副谷主可有發現可疑之人?!”堪稱瑰媚的臉上雖是調侃,眼中越聚集的凌氣卻是神鬼莫近。
霍峰聞言不驚不詫,貌似早有腹稿,回:“近日闖谷者共二十三餘人,但全為江湖鼠輩狗盜不值一提,可疑之銜都不配。”
容成百部流袖一施:“既然如此,百部還另有要事,人也一併帶了走,商船一事就拜託封谷主了,告辭。”
留心不留客,封裔母指反抵眉心:“罷,闖谷之事既已昭然,不留人。”
邑人攙了赤箭出谷,赤箭心裡自責還未來得及開口,話就被截了去。
“好生養了傷,十日後自有你的去處。”一把柔韌好音。
天有些灰沉,淅瀝著又下起了小雨,絲絲的寒意。
穿過木廊,進了苑囿,苑中草疏木扶,“谷主!”即墨跟在封裔身後。
封裔也不停步,心不在焉:“怎麼?”
“籬城富商孔藺休,五天前被刺客斷筋而亡。蔓玉骨……也一同被害……留下獨子孔水,為此神情瘋潰。”
封裔轉身逼近他,獰了臉:“即墨侯!你的訊息可是靈通狠了,這等事要五天才入得你耳,怎不復拖上三天再來報?!”
即墨硬了頭皮,又補充:“……還有……就是孔家財物也盡數被席捲……”
“哼!”
“是屬下辦事不利!”
“禁了這訊息,谷中誰敢私傳一句,剮刑伺候。”餘音未盡,人已鑽進雨霧,向酒窖方向去了,只依稀見得一個黑濛濛的背影。
未上漆的黃木方桌上放著一盞小小燭臺,插著的白燭只剩下小半截,搖曳著發出朦朧的黃光,微弱。
蔓笙倚在床腳。
那天后,自己每日的食物都由繁弱送來,由於自己沒能五日十壇,所以三餐也縮水成了一餐。本以為每日只食一餐也無大礙,可是三天下來,自己手腳無力,餓得暈頭轉向。每晚只得喝了壇中半好不好的酒來抵飽驅寒。
剛才自己又喝了滿滿一大陶罐,可愈加覺得腹中空蕩,腦仁暈痛欲裂,眼睛迷離地望向門口,見一人隨著斜雨涼風進門來。
是半夏!他來看自己了!
可他今天怎麼穿了一身烏衣,他不是慣穿淺色袍衫的麼?不過他穿這身紫黑武裝,也很是好看。蔓笙晃晃腦袋痴痴地看他。
封裔見他裹了青灰薄被,瑟縮在窄窄的床腳,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眼神卻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盡相同,燭光在他眼中一跳一跳。
封裔也不動,只等他緩緩下了床,腳步很不穩但勉強能站住,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抬頭用熒熒晶亮的眼睛看住自己,眸中蜜意洩出,一臉的柔情。
他,醉了,只有混了心智,他才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他低了頭好一會兒,似猶豫,又抬了頭,彎彎的眼裡染上笑意,極美!就像亙古老潭中散上初陽一縷,恬靜淳美,但是抓不住。
他舉起手來捧自己的臉,踮了腳尖才湊上自己的唇。
外面雨又大了些,打在金葉上,滴答滴答,好寧靜的一個夜晚。
那些雨,像都落進了封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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