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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正事上,文帝倒也樂見其成。
較之寧王和鎮南大將軍主動請纓的態度,朝堂上的臣子們就要明哲保身得多。誰都知道這案子是件苦差,皇子遇刺,背後牽扯的實在太多,哪是一般人所能置喙的?當日金殿之上,多少人義憤填膺,被這樣驚天的噩耗所震懾,但一到文帝真要派人去查案就通通噤了聲,生怕這個麻煩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文帝嚴厲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掃過了群臣,看著這些瑟縮的國之棟樑恨鐵不成鋼,半晌忽然瞥見了角落裡垂首不語的新任刑部尚書林旭。
這林旭向來是朝堂上的一個“另類”。若是換了旁人,為官多年總有個親近的同僚好友,但林旭不同,他平日裡不善言辭,來來去去孑然一身,彷彿真的只是金殿上一個可有可無的點綴。可若真的只是點綴,又怎麼會一路平步青雲官至刑部尚書?林旭雖然話不多,可總能在關鍵時刻冒出那麼些點子來叫文帝眼前一亮。這樣的人,反倒比那些整日舉著斛板拍馬須溜的人強上許多。
文帝目光一轉,心下就有了計較,立刻拍板決定此案由林旭全權負責,邵千鈞從旁協助,接著又御筆一揮,頒了一道密旨給趙慎,令他密切注意此案動向。
林旭一行領了旨就快馬兼程,足足花了十天時間才趕到豐縣。
豐縣的天氣比京城要暖上一些,道路兩旁已經隱隱有了春日裡特有的欣欣向榮,馬車裡的人卻絲毫無法被這樣妙趣橫生的景緻所感染。林旭本來就性子沉悶,坐上一天也未必能講出幾句話;邵千鈞更是傲慢慣了,見林旭資歷平平就不肯輕易主動示好。兩人一路同行,雖不至於相看兩厭,但顯然也沒有什麼多餘的交流,各自將心思都放在了琢磨趙恆的事情上。
豐縣縣令嚴廣志早已得了訊息,戰戰兢兢地率人在城外迎接。他這幾天時時都過得像是末日一般,生怕下一刻京裡就來了聖旨要將自己拉去砍頭。好在文帝向來推崇仁政,雖然氣得厲害,但真相大白之前倒也不曾拉這些地方官員下水,嚴廣志的腦袋暫時得以保全。
豐縣的大小官員從未見過從京裡來的大官,老遠就呼啦啦地跪了一地。林旭心無旁騖,下了馬車後只板著張臉衝嚴縣令點了點頭,也沒多客套幾句,便命人帶他去檢視懷王遺體。邵千鈞是個急性子,巴不得早早替懷王討回一個公道,因此和林旭難得十分統一,正眼也沒瞧這倒黴縣令一眼就將全副精神集中到了去看懷王遺體一事上。嚴廣志見林大人神色凝重,一個好臉色也沒甩給自己,那位邵將軍更是凶神一般,彷彿下一刻就要吃人,心裡更加惴惴不安。
好在案情倒並非一籌莫展。
說來也是嚴縣令走運,這段日子他像只無頭蒼蠅一般亂撞,卻無意間發現了一點眉目:
城北的張老漢,在官道上做了幾十年生意。按說他六十好幾的年紀了,兒孫繞膝也算是和美,但前些日子竟不知為何發了瘋,先是躲在家裡不肯出門,嘴裡整日整日說著胡話,他兒子媳婦雖然疑惑,卻也沒當回事,只當是老人家年紀到了開始犯糊塗。但沒幾日功夫,這張老漢竟然趁著家中無人,拿褲腰帶在房樑上自縊了。
若要是在平時,死個把小老百姓根本不會驚動官府,偏偏這老頭的茶鋪就開在二皇子遇刺的地方不遠處,坊間頓時謠言四起。二皇子的死原就蹊蹺,如今頭七未過,又添了張老漢的一條命,如此邪行,莫不是惡鬼索命?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論不知怎麼傳到了嚴縣令的耳朵裡,他前前後後一思索,就覺得張老漢的死大有玄機,說不定就真和那懷王的案子有些關係。朝廷的官員還在來的路上,他生怕日子久了這條線索就斷了,索性命人將張家團團包圍了起來,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出。
張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官府這番大張旗鼓的舉動,著實讓前來弔唁的張家親友嚇了一跳,紛紛猜測張老漢是犯了什麼大事。好在張老漢的遺體已經下葬,這才沒有生出別的變故來。
張家這點線索至關重要。嚴廣志生怕懷王遇刺的案子殃及自己,在領著林旭和邵千鈞去衙門的路上便將此事倒豆子一般詳細說了一遍,林邵二人聽了,都是面上一凜——如此說來,這賣茶老頭可能是知道點什麼。人死在這個節骨眼上,是心裡畏懼自尋短見,還是被兇手斬草除根了?
若是後者,莫非這兇手竟如此膽大包天,還留在這小鎮上?
想到這裡,林旭心裡一跳,忽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轉過頭去問邵千鈞道:“邵將軍此行,帶了多少人來?”
“一共有鎮南軍精兵二十騎,應付宵小之徒綽綽有餘。”邵千鈞兩道濃眉不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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