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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待了很久了,白玉的扇骨泛著一層潤澤的光暈,襯得那紅色的同心結愈發鮮豔。
這一刻,心裡的滿足,竟像是要溢位來。
嚴子溪握著小小的扇子,如同握著心裡最隱秘的幸福。
天氣好轉之後,下山就容易了許多。趙慎在山上老宅住了一夜,反倒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既然念念不忘,又何必強迫自己放下?
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聽見昨日裡自己因為擔心而變得雜亂無章的心跳聲。趙慎從未這樣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不是秦暢,但自己依舊無法將他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來看待。
到了山下,方銘早就駕著馬車等候了多時。趙慎送嚴子溪回了嚴府,剛要離去卻同正準備出門的嚴廣志打了個照面。
嚴廣志對於嚴子溪每年上山祭拜柳雲絮的事一直頗有微詞,在他看來,柳雲絮的存在提醒著他年輕時的一段荒唐,這段荒唐使得他許多年無法在嚴夫人面前挺直腰桿,如今柳雲絮已經死了,這段過往也應該被揭過去了,偏偏嚴子溪的存在總是讓他不能如願。他心裡不悅,因此每年嚴子溪祭拜回來,他都不願給好臉色。
可今年卻不同了,嚴子溪一夜未歸,回來的時候身邊卻跟著寧王趙慎,嚴廣志即便心裡有怒氣,也不敢輕易朝他發出來。不管背地裡傳得多麼不堪,寧王始終是寧王,趙慎只需動動手指,像嚴廣志之類的小人物就只有點頭哈腰的份。這段時間嚴府上下流傳的風言風語嚴廣志也不是沒聽到過,就在昨天,自家大兒子和二兒子還同自己說起過此事,神色間滿是不屑。嚴廣志聽在耳中,破天荒地訓斥了嚴子庸和嚴子衡一通,並勒令他們二人不許再提起此事。他心裡有他自己的盤算:若真能平步青雲,犧牲一個不受自己寵愛的庶子又算得了什麼?不過自古以來,男寵之流往往比姬妾還要低賤,沒個一男半女傍身,樣貌再是俊美的男子,年紀大了也難免色衰愛弛。如今難得寧王垂青嚴子溪,不趁機撈足好處又待何時?至於旁人的議論,他嚴廣志向來不是個吝嗇名聲的人,況且在他內心深處也並未將嚴子溪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
嚴廣志心裡存著這樣的念頭,再見了嚴子溪和趙慎一同回來,臉上就綻開了一朵花來。昨日大雨,嚴廣志去驛館就聽說王爺帶著方侍衛冒雨出門了,一問才知道那主僕二人是往著嚴家舊屋的方向去了,去找誰不言而喻。眼下趙慎和嚴子溪同時出現,足見寧王對嚴子溪正在熱頭上,正好可以趁熱打鐵。
嚴廣志正要往外走的腳步生生轉了個方向,衝著趙慎行了個禮,又笑道:“犬子無禮,祭拜亡母還要勞動王爺,實在是不該。據說王爺昨晚是在山間老屋住的,真是怠慢王爺了。”
趙慎卻不領情,冷冷道:“你也知住在那裡是怠慢,卻讓子溪母子倆住了那麼多年。說來嚴大人也當真是兩袖清風,連家裡的老屋也無暇去修葺修葺,看樣子等懷王一案了結,本王倒真要替清正廉明的嚴大人說上幾句好話。”
嚴廣志一聽,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當年剛入仕做官,一心想要往上爬卻碰了壁,賠了不少銀子進去,手頭十分緊張,多虧嚴夫人的孃家慷慨解囊,才度過了一場難關。嚴夫人本就潑辣,經過這件事情就更加長了氣勢,在嚴廣志面前可謂是要風得風。她藉著自己腹中胎兒為由逼走了柳雲絮,嚴廣志也不是沒懷疑過,只是他本就懼內,又被嚴夫人拿捏著錢袋子,怎敢又半句怨言?後面幾年裡,柳雲絮母子的生活一直是嚴夫人在料理,他對那個女子的興趣只停留在那個楊花紛紛的三月裡,時過境遷之後,也就懶得花心思照料。在他看來,這原本也沒什麼,稍稍有些家底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姨太太受冷落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只是如今卻不一樣了,嚴子溪受了寧王寵愛,連帶著柳雲絮的一條命也變得金貴起來。
嚴廣志不知道趙慎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便戰戰兢兢道:“王……王爺教訓得是。下官這些年忙著公事,對家中之事確實疏於料理了,這才……這才虧待了子溪的母親。”
你口中的疏於料理,怕也只疏忽了嚴子溪母子,嚴夫人之流倒是養尊處優沒有受一日冷落。趙慎心裡不屑,冷冷地哼了一聲就不再搭理他,還是嚴子溪懶得和嚴廣志過不去,拉了拉趙慎的衣袖輕聲道:“先前不是說要一道去看看寺裡拿回來的經書麼,站在這裡做什麼?”
趙慎聽嚴子溪發了話,便衝著嚴廣志道:“嚴大人的家務事,本王原也無權插手,不過我既和子溪是至交好友,有些事情就少不得要多言幾句,嚴大人也勿怪本王逾越了。”
“那是那是,是下官對家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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