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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好事,畢竟豐縣不太安全,你在這裡……”嚴子溪脫口而出,話說到一半卻猛然一頓——趙慎回京了,自己還有機會再到他嗎?
趙慎嘆了口氣,難得有些頹喪道:“我雖向來來去自由,但這次朝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回京之後怕是很長時間都沒法到處走動了。別的我都不怕,我只是怕這麼久都見不到你……”
嚴子溪心裡重重一跳,隔了許久方道:“這本來也是應該的。你畢竟是皇上的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做樣子,也該在宮裡多儘儘孝道。”雖是這麼說,他臉上的落寞卻無法掩飾。
趙慎見了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心疼,忙道:“子溪你若是願意,何不跟我一道回京?我只說你是我的幕僚,絕不會讓你尷尬。你在豐縣,處處受嚴家眾人的怠慢,長此以往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你……讓我想想吧。縱使離開,我也不能就這麼離開了。”嚴子溪垂了頭,語氣中有些明顯的無力。
平心而論,他根本不願意就此同趙慎分開,並且也需要這麼一個機會去京城尋找一些答案。可是,若現在跟著趙慎一起回京,那就無異於是一種欺騙。從相識至今,關於自己的身世和仇恨,嚴子溪從未向趙慎透露隻言片語,他不怕死,只怕有那麼一天東窗事發,趙慎會對他露出失望的眼神來……
什麼時候起,自己竟這般懦弱了?
兩個人坐在房裡各懷心事,許久都沒有說話。最終,趙慎長長地嘆了口氣,囑咐嚴子溪好好休息,自己先起身告辭了。
無論何時,他總是不願意逼迫嚴子溪做出什麼選擇。
令嚴子溪意外的是,第一個勸說他隨寧王上京的,竟然是嚴廣志。
趙慎前腳剛走,嚴廣志後腳就將嚴子溪叫到了自己的書房。嚴廣志的書房嚴子溪很少進去,他和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並沒有什麼父慈子孝的親情可言,因此平日裡的接觸也少之又少。上一次進書房,還是在嚴子溪剛剛被接回嚴府的時候,嚴廣志將他叫到書房仔仔細細地叮囑了一番,說的卻都是如何如何討好嚴夫人和那兩個少爺,從那時起嚴子溪就知道,自己這個庶子永遠都不可能被嚴家人接納。這樣的記憶在腦海裡烙印,以至於嚴子溪一進書房就反射性地皺了皺眉,直覺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不會讓自己覺得愉快。
果然,嚴廣志先是客客氣氣讓他坐下,還命丫鬟上了茶,但沒說幾句話就直奔主題:“子溪啊,你雖是我嚴家的兒子,但畢竟是個庶出,你大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許多時候,就連我也無法站出來替你說話,你可明白?”
嚴子溪點點頭,淡淡道:“父親的難處我明白,無論如何,您養育我至今,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唉,我知道你怨我,你有一肚子好學問,比子庸子衡都強,可是你大娘在那裡,就不會讓你參加科舉,說起來,你的前程,也算是被家裡給斷送了。”嚴廣志難得有些愧疚地嘆了口氣,又道,“我好歹也是你爹,自然是盼著你有出息的,若是有什麼旁的門路,我也自然是替你留意著……”
嚴子溪挑了挑眉,隱約明白了嚴廣志此番找自己談話的意圖。
果其不然,嚴廣志下一刻就不再拐彎抹角:“這段時間我也看出來了,寧王對你十分上心,眼下寧王要回京了,怕是有意帶著你一道回去。我想著這樣的事情,你自己總是不好意思向家裡提起的,因此索性主動替你去寧王跟前謀了個差事……”
嚴子溪聽著他的絮絮叨叨,只覺得諷刺,破天荒地有些不耐,不太客氣地打斷嚴廣志道:“父親應該知道,您養育了二十年的,是個庶子,而不是庶女。”言下之意,即便是為了攀附富貴幹出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不應該以自己這麼一個男子之身作為籌碼。
嚴廣志老臉一僵,剛要沉下臉來,又想起嚴子溪如今身份不同了,立即放緩了口氣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子溪,對方可是堂堂的寧王,咱們一家都是尋常百姓,怎能忤逆寧王的意思?橫豎都是這麼個結果。”
“寧王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我若不願意離開,他不會逼著我上京”嚴子溪道。
“你這孩子,哎……”嚴廣志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來,道,“你是真的不聰明呢,還是假裝的?別的不說,懷王的案子在咱們這裡發生,我可是頂了天大的壓力!誰知道咱們一家子明天會不會被牽連進去丟了性命?你以為你上京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麼?眼下寧王對你上心,對我們嚴家來說就是一個希望!”
嚴子溪心頭煩亂,也顧不得給嚴廣志面子,索性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