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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只在盧老漢說起往事的時候才紅著臉小聲應了一句。趙慎看那老婦人,雖然一身粗布衣衫,形容也蒼老瘦弱,但依稀能夠看出年輕時也算是個清秀佳人,再加上她的舉止神態,確實不像是尋常的村婦。
為了所愛之人甘於貧窮,一般的人如何能夠做到?趙慎想到這裡,心裡有些欽佩,舉杯向著兩位老人道:“二位情比金堅,趙某敬二位一杯。”
盧老漢忙將杯中的酒飲了,又道:“老漢我是個粗人,沒上過幾天學,因此也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道要是心裡想做的事情,便要盡力去做到。我當年也怕她跟了我吃苦,因此將這番心思都壓在心底,遲遲不願表露,後來才發現,她雖過得錦衣玉食,卻並不開心,這才堅定了將她帶走的心思。不過我倒是真沒有做錯,她那幾個姊妹,哪一個不是嫁給了富家子弟?到頭來,沒一個過得幸福順遂的,反而是我們老兩口,雖然窮,也沒個子女在膝下承歡,但好歹日子踏實,每一日都開開心心的,這就比什麼都好了。”
“綾羅綢緞再是華麗,哪裡買得來真情?”想起宮裡頭各種女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再看看眼前這對恩愛白頭的鄉野夫妻,趙慎也頗有感觸。
“老漢我說不出漂亮話來,但就是這麼個道理了。一想起這幾十年,我們兩口子都過得好好的,我就覺得,當日的決定一點也沒錯。兩位公子還年輕,可有婚配了?若是兩位也有了心上人,便能夠體會老漢我當年的心情了。”盧老漢笑著看了看趙慎和嚴子溪,心想他二人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品樣貌都是一等一,想必是已經成家了。
嚴子溪還未開口,趙慎便輕輕一笑,道:“我和舍弟皆未婚配,這幾年家裡生意忙,倒是把自己的私事耽擱了下來。不過,心上人卻是有了。”
“被公子看上的姑娘,可是好福氣,好福氣!”盧老漢連連嘆道。
嚴子溪聽著趙慎的話,心裡微微一動,藉著桌上微暗的燭光輕輕瞥了趙慎一眼,不料正撞上對方溫柔含笑注視著自己的眼眸,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暈。趙慎見了,眼中的笑意更深,故意對著盧老漢道:“只是不知我與我那心上人有沒有您二位的福氣,能相守幾十載仍恩愛不衰了。我此番回京,正是想娶了那人過門。”
“那是一定要的,公子興家立業雖然重要,但是也萬萬不能辜負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華!”盧老漢道。他卻不知道,趙慎說的並不是姑娘,而是他眼前這位貨真價實的公子哥。
嚴子溪知道趙慎是有意調笑,心裡羞惱,卻也不好當著盧家老兩口的面發作,只得佯裝不知,一聲不吭地低頭吃飯。
白首不離,白首不離。若真能相伴白首,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了。
趙慎看著嚴子溪只是笑,盧老漢見了也是嘖嘖稱奇道:“兩位公子的感情可真是好。我們鄉下人家常說家和萬事興,如今見了二位公子兄弟和睦,又這般闊綽,可見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對極了。”
趙慎聽了,並未出言反駁他,只當是預設了。
鄉下的夜間沒什麼事可做,盧家老兩口是上了年紀的人,熬不得夜,因此吃完飯沒多久就回了屋,趙慎和嚴子溪在外面待著反倒害得老兩口睡不踏實,也就雙雙回到了今夜暫住的客房。盧家的房舍不多,收拾了半天也只空出一個像樣的客房來,趙慎便領了嚴子溪一起住盧家客房,方銘和幾個小廝僕從則在馬車裡將就一晚上。
嚴子溪和趙慎雖然早已明瞭對方的心意,卻從來沒有過獨處一室的經歷。白日裡是在馬車上還好,眼下進了房間,被昏昏暗暗的燭火一照,那些被刻意忽略了的曖昧氣氛便又統統冒了頭,惹得嚴子溪尷尬不已。更讓他羞惱的是,客房原本就不大,此刻塞進了趙慎和嚴子溪這兩個男子,更是顯得擁擠了許多,要避開對方,著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和嚴子溪的侷促不同,趙慎倒是大大咧咧將外衣一脫上了床,衝著束手束腳立在桌邊的嚴子溪道:“明日還要繼續趕路,子溪還不休息麼?”
“我……你先休息吧,我還不困。”嚴子溪瞟了一眼,見原本就不大的一張床躺了個趙慎,就已經被佔據了半壁江山,若自己再上去,簡直要和那人手足相抵。可是,放眼環視四周,也沒有第二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早知如此,還不如去馬車和侍墨他們將就一宿。
嚴子溪心裡嘆息,卻也知道,兩輛馬車裡塞了四五個下人,已是擁擠不堪了,哪還有自己的位置?
“你呀!”趙慎笑著嘆了口氣,直起身子將嚴子溪往床上一拉。嚴子溪沒有防備,半跌著摔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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