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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嚴子溪怎會感覺不到?只聽嚴子溪淺淺地笑了笑,輕聲道:“我沒事了,你不必如此緊張。”
“怎麼會沒事?上回你生病,太醫就說你不能輕易動武,你……”話還沒說完,趙慎自己先是一愣:說起來,那次嚴子溪見過趙忻之後就生了一場病,自己還覺得蹊蹺,難道嚴子溪是在那時候就知道了秦暢的存在?如此一來,嚴子溪後面的種種反常,倒也在情理之中了。趙忻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趙慎不用想就能確定,那人一定是在兩人之間不輕不重地挑撥了一把。
趙慎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思及這段日子以來嚴子溪內心不安,自己卻毫無所覺,為了秦暢的事情對嚴子溪多有疏忽,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愧疚來。他輕輕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來放到嚴子溪手裡,道:“子溪你離開寧王府的時候,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見我了麼?你可曾想過,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要如何自處?”
嚴子溪不能起身,只好接過了趙慎遞給他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放在手裡一摸,忽然渾身一顫——這東西,可不就是當初自己留在綴錦閣裡的同心結?
“你……”將東西攤開放在眼前一看,果然是那枚紅豔豔的繩結。趙慎將這東西給他,又是什麼意思呢?
嚴子溪正要開口詢問,卻驀然眼眶一熱,心裡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他多麼希望這枚同心結是永遠屬於自己的,可哥哥和趙慎的過去就像是一根尖刺,自從被趙忻點破之後,這根尖刺就卡在嚴子溪的心裡,時不時扎得他渾身生疼。這種情緒原本被他掩藏得很好,只是眼下再次見到了兩人定情的同心結,莫名就湧起一陣委屈。
趙慎溫柔地摸了摸嚴子溪消瘦的臉頰,道:“這件東西,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屬於你,即使你不在了,它也不會成為別人的。我不知道趙忻曾經告訴了你什麼樣的故事,但我只想說,無論有過怎樣的往事,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每一段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不需要找人代替什麼,你明白嗎?”
“你一直愛的,難道不是哥哥?”嚴子溪有些顫抖地攥著手裡的同心結,不甚確定地開口問道。
“傻瓜,我若是不愛你,何必一直將你藏在府裡生怕趙忻找上你?你也瞧見了,這段日子我同秦暢每日見面,卻沒有除朋友之情外的任何一絲感情,我對你,秦暢對耶律信,這十年的時間早就改變了許多東西。或許當年我們之間曾經有過那麼一絲情愫,但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已經放下了過去的種種,有了新的愛人,你又何必為了過去的事情妄自菲薄?”趙慎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如同一條潺潺的溪流,一點一點流進了嚴子溪的心裡。
嚴子溪垂了眼瞼,顫聲道:“我從來都不敢相信,你會真的愛上我。你是王爺,而我卻是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傾心呢?你那麼好,我明明不願意去想這些事情,卻總是經受不住誘惑,一次次地放縱自己沉溺下去……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手上沾的是你親哥哥的血,我們還有回頭的可能嗎?”
回應他的,是趙慎溫柔專注的親吻。
“我愛你,是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的事實。趙恆欠你們秦家的,如今都已經償還了,至於後果,如果我能夠還你們兄弟自由,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但要是這事真的無法善了,那麼我便陪你一起承擔。總之,從今往後,趙慎從身到心,都是你嚴子溪的,可好?”
趙慎的聲音彷彿要將人溺斃一般,嚴子溪聽在耳中,彷彿得到了最好的救贖。
這些年來,他被迫失去了很多東西,但終有那麼一樣東西,完完全全屬於了自己。嚴子溪劫後餘生,終於聽到了這般動人的情話,此情此景,恍若是在夢中一般。他含淚注視著眼前的趙慎,只覺得這麼一個人,便是自己的整個世界了。
幾日後,京城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自從得到了秦暢和嚴子溪的訊息,幾人便算是在京郊這座不起眼的農家小院裡落了腳,趙慎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瞞天過海,梁王雖然急得跳腳,卻始終沒能找到這裡來。
按照趙慎的打算,這一次自己若是能脫身,便趁機將那層皇子的身份擺脫了,也好一心一意履行當初在豐縣的時候對嚴子溪許下的諾言;若是此事不能善終,那麼即使付出性命,也要和嚴子溪死在一處。懷著這樣的心情,應對起趙忻的追捕來反倒坦然了不少。
屋子外頭是漫天飛雪,本就不大的院子淹沒在了一片純白的世界裡,只有牆角一株紅梅開得正旺,遠遠看去,憑添幾分喜氣,莫名驅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