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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慕容定禎自己所能給予的一切,而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不過是國破家亡的一屆布衣。巨大的身份差異和殘缺的肢體,都讓卓允嘉再也無法持有著一如當初的那種自信與氣魄。
這份感情就好比晨曦一般,當它照射著自己的時候,溫暖而明亮。真正想緊握住它,讓它完整的屬於自己時,卻只能意識到它是遙不可及的奢望。殘存在心中的記憶,是唯一陪伴著卓允嘉至今,讓他覺得自己不再孤獨的東西。
其實,能這樣愛過一場,今生足矣。
“定禎……”卓允嘉有些失神的望著展開的手掌,喃喃的輕喚出了那人的名字。
文海鎮地處天雲國西南,臨近瀘西海域,是天雲國與外海諸國商貿往來的重鎮,港口上列船無數。幾年前,卓允嘉的妻子和次子喪命於天雲國南疆的叛亂中,但長子汪思融卻在先前被卓允嘉的妻弟,和卓允嘉另一名當年極為信任的手下一同救出。
返回南疆之後,卓允嘉一直試圖在尋找著他失散的幼子。這件事卓允嘉並無意再煩擾慕容定禎,請他施救。又或者說,這些年不斷的經歷戰火漂泊,卓允嘉的內心已經被這殘酷的事實蹂躪的血肉模糊,他真的想遠離這一切,永遠的,徹底的遠離這一切。
不再在血雨腥風的權利鬥爭之中周旋沈浮,而只是過著和每一個普通百姓一樣,淡泊寧靜的生活。一襲布衣,三畝良田。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可他深愛的人,卻註定無法和他過著這樣的生活,因為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王。
戰亂平定,卓允嘉隨即變賣了南疆所剩的大部分家產,同時將汪氏商行交予給了幾名掌櫃全全打理,自己孤身一人踏上了漫長的尋子之路。也正是由於勢單力薄,找尋的過程異常艱辛,許多次都曾以為找到了幼子思融,卻無一不是場空歡喜。
但皇天不負有心人,幾經輾轉終於在幾個月前,透過昔日行商於南疆和瀘西外海諸國,主營販賣船支的舊友李泛清的契弟李貝,卓允嘉獲悉了一條寶貴的訊息。
昨日適逢李泛清從外海返回文海鎮,卓允嘉便差人送去了書信,邀約他今日午後到鎮中的“長躍閣”一聚,意圖詢問他詳情。
朗朗午後,李泛清如時赴約,剛上了酒樓便抬眼看到了坐在不遠處衣著素雅,身材挺拔的卓允嘉。
當年因契弟的生意,李泛清也沒有少和汪氏商行來往,蘭汀城的汪府更是去了數次,卓允嘉皆極為周到的款待過。雖說後來聽到南疆戰亂汪家沒了,李泛清的心裡卻還是記著當初的那份情誼,再說做生意的人向來講究的就是人脈與信譽,胸懷寬廣的人也不應記在對方一時的得失。
“小弟見過汪兄”李泛清快步行了過來,拱手作揖道。
卓允嘉無法作揖,只能淡淡的點頭,看了看這相貌極為老成,款款有度的所來之人,伸手請他入席而坐,寒暄道:“今日約見李兄,實在是多有打擾。”
“汪兄這是哪裡的話,汪兄到這文海鎮來卻未事先通告小弟一聲,讓小弟未能好生的款待汪兄,才是小弟的失禮”李泛清說著便抬手召喚二樓旁桌在忙碌著的夥計,道:“今日這一席,算是小弟的,還請汪兄多包涵這失敬之處。”
“不忙,今日約李兄至此,是有要事相詢”卓允嘉客氣的道。
“哦?汪兄不妨有事直說”李泛清自知這次卓允嘉約他至此是為了詢問些事情,但究竟為了什麼,心中也沒有數。
卓允嘉不再耽擱,開門見山的道:“上次閒談之中,無意聽令契弟說到在幾年前戰亂之時,曾有南疆而來的一隊人馬,用汪氏刻字的金條購置了一艘船出海,是否真有此事?”
“的確,當時是小弟將船賣給了這隊人”李泛清想了想,點點頭道。
卓允嘉眼神一閃,接著道:“那你可還記得這隊人馬出海之前,是否同行攜帶了一名幼童?”
李泛清抿唇琢磨了片刻,似乎是在努力回憶當時的事情,終於道:“是,是有一名幼童,長的面容清秀極有靈性,一看就應當是名門之後。”
這訊息卓允嘉已從李貝口中聽過一次,待到此刻再次從李泛清口中印證,心中已經篤定這幼童一定是他的長子汪思融。
“這件事雖已經過去了幾年,但小弟印象還是頗為深刻。自古出海行商原本就是極為艱苦的事,無異於拿命換錢,鮮有商隊會帶著尚未成年的幼童同行,這樣的行為難免受人臆測”李泛清緩緩道來,所言句句坦誠。
卓允嘉心中瞬時湧動起了極為複雜的感情,興奮與內疚一同侵襲而來,湧到唇邊卻只是難言的苦澀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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