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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拿來用用沒關係,祖先不會怪罪的!”顏音用力點了一下頭,像是要強調自己結論似的,用力揮了揮拳頭。
康茂一怔,倒是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說法,但一時又無法辯駁,一遲疑間,見顏音已經順著梅樹的枝幹,攀上了牆頭。
“小心!”康茂叫道。
顏音笑著揮了揮手,像個猴子似的,一閃身翻牆而去。
康茂抬頭看著那積雪缺了一塊的牆頭怔了半天,方搖頭苦笑了一聲。
康茂緩緩轉身,提起那銅壺,來到梅樹下,用一枝淺青色的大雁羽毛,將梅樹上的積雪,一點一點拂進壺裡。那種淡然而嫻雅的姿態,一如在禁宮中,艮苑裡一樣,貴為太子或是淪為質子,在他身上,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同。
只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顏音便回來了。
只見他坐在牆頭上,拋下一個大包袱來,而後便要再度去攀那梅樹。
“踩著我肩膀下來。”康茂說著,走到牆邊,背對著牆站好。
“我很重的……你腳上又有傷。”顏音有點遲疑。
“不妨事,來吧!”康茂高舉起雙手。
顏音把雙手放入康茂手心,緩緩的,面對著牆,將雙足踩在了康茂肩膀上。
康茂微微蹲身,顏音也蹲了下來,康茂只一託一舉,便把顏音穩穩放到了地上。兩個人面對著面,相視一笑。
“謝謝太子哥哥!”顏音說完,便去解那包袱。
裡面除了茶和茶具,還有一件披風。
顏音把披風遞給康茂:“這是我的,你先穿上禦寒,被褥太大,現在拿會被他們發現,等天擦黑我再偷偷丟進來。
康茂接過那披風,見是個兩面發燒的裘皮披風,外面是黑色的水獺皮,裡面是帶花紋的貂鼠皮。
“你快穿上啊!”顏音催促。
康茂不便拂逆顏音的好意,便一抖手,將那披風披在了身上。
那披風長度不短,穿在顏音身上應該及地面了,此時穿在康茂身上,也蓋過了腰臀,看上去倒也還算合適。
顏音歪著頭一笑:“很暖和吧?”
康茂笑著點點頭:“這是你的?”
“嗯!”
“你小小年紀,不該穿這種大毛裘皮的。《曲禮》雲:童子不衣裘裳。《說》雲:裘大溫,消陰氣。在趙國,無論男女,直到十五歲成童,才可以穿裘皮。小兒之病,皆從‘飽暖’二字而來。男孩兒本是純陽之體,穿這麼暖和,反倒是會讓身子更畏寒的。”康茂娓娓道來。
顏音微張著嘴,怔怔聽完,又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才反駁道:“我覺得你說的不對!若按照你說的道理,一個人餓了,就偏不給他吃東西,難道這樣他就會越來越耐餓,身子會越來越強壯嗎?我覺得不會!這樣只會讓他吃更多苦,受更多罪而已……”
康茂一怔,覺得這比方不恰當,但一時又想不出怎麼反駁。
顏音又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怕熱,有的人畏寒,怎麼能一概而論?就像……”顏音頓了一下,抬眼看到那梅樹,繼續說道,“就像那梅樹上的梅花,在大梁現在就開了,在燕京要過了正月十五才開呢,若到了源國的中都會寧,則根本活不了。梅樹就是比松柏更畏寒,你偏要凍著它,就只能是害死它了……”
康茂聽著,突然覺得這孩子的這番話似乎有深意,人們常常推崇嚴父教子,對孩子錘鍊打磨,也許並不是最好的教子之道?
顏音說著說著,竟怔怔流下淚來。
康茂見了,忙用手幫他拭淚,“怎麼了?”
“沒什麼?”顏音轉頭避開了康茂的手,自己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這衣服,是我娘幫我做的。我自小體虛畏寒,也有人說過不能捂,要凍著,娘不聽那些,她怕我受苦,說總要冷暖適度才好……以前在府裡,後面總是跟著丫鬟捧著衣服,稍稍見汗或是覺得冷,就會替換一套,便是在室內,風向變了,該開哪扇窗戶,關哪扇窗戶,也都有人照顧得妥帖,現在娘去了,再沒人管這些了……”顏音說著,垂下了頭。
康茂心中一軟,輕輕拍了拍顏音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心中又是暗暗咋舌,原來都以為源國只是蠻荒粗陋之地,山野未開化之民,卻沒想到源國王府之中的種種講究,竟是比大梁皇室還要精緻幾分。轉念又一想,趙國朝中通曉源國諸般軍政文化之人,少之又少,宗室之中只怕沒有人會說源國話;而源國像這樣七八歲的宗室小孩,便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話,連分茶都知道。正所謂知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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