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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麼?”
“走!去看看!”顏音抄起外衣,拔腿出了門。
阿古急忙抱著手爐跟上。
越走越近,但那怒罵的聲音卻越來越低,像是□□,顯見是那人已經不行了。
那圜丘在青宮東華門外,隔著門,便能看到圜丘下圍滿了人,三重漢白玉欄杆圈護的圜丘之上,放著一張刑床。漆黑的刑杖,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一起一落之間,那一道暗黑的杖影,劃過高天麗日,彷彿是天地也在一同遭受刑求一般。
此時,雪已經小了,星星點點,像是飛絮,太陽從稀薄的雲層中透出一個輪廓,淡淡的橘色,像是失了血。
“別過去了,血糊里拉的,沒什麼好看的。”阿古勸道。
這一次,顏音卻順從的點點頭,踏在門檻上,一手扶著門框,翹首張望。
“去問問,怎麼回事。”顏音吩咐道。
那怒罵聲已經很低了,模模糊糊,分辨不清辭意。但既便是隔著這麼遠,那些飛濺的血花,依然如此清晰刺目。
“啊——!”一聲淒厲的慘嚎讓眾人心頭一震,四下裡一片安靜。
顏魯虎緩步走上圜丘,朗聲問道:“現今可服了嗎?”
“不服!”那人亢聲答道。
“事已至此,徒死無益,你若求饒投降,我便留你一命。”
“天無二日,若冰寧有二主?!”
“哼!命都快沒了,嘴還這樣硬!”顏魯虎目視左右,“把他舌頭割掉,面頰割開,我看他還怎麼嘴硬!”
“矯首問天兮,天卒不言。忠信效死兮,死亦何愆!”那垂死的人朗聲吐出這兩句絕命詩,隨即,便是血光一閃,再無聲息。那沉悶的杖聲,再度響起,沒幾聲,便停了下來,人,已經去了……
阿古這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回道:“是趙肅宗身邊的一個太監,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罵老王爺,被老王爺下令杖斃。這也是殺雞給猴看,嚇唬嚇唬趙肅宗那老兒,你沒看到他的臉,白得跟死人一樣,呵呵,膽子這麼小,還當什麼皇帝啊!難怪被咱們打得屁滾尿流。”
顏音不答話,只怔怔的看著圜丘之上,那人的胳膊從刑床上嗒然垂了下來,血,順著手指,一滴滴滴落。在這祭天的圜丘中央,一具血色淋漓的屍體,儼然祭品,為這個垂死的城市祭奠。
雪,突然又大了起來,天地一片混沌,天空中再無半點太陽的影子。
青宮的那個幽靜院落中,康茂也怔怔的站著,側耳聆聽那一片風聲雪聲,久久,佇立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把李若水寫成太監了,差不多是唯一一個死節的人吧,其實由於他一直負責往來金國,若不死節,就是坐實了的漢奸賣國賊,換句話說,這是他的一種趨利選擇而已
☆、四十、雪渥丹青葬錦灰
大雪下了一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放晴。
顏音一大早就起來了,裹著重裘,開心的在院子中玩雪。他卻不像尋常孩子那樣滾雪球,堆雪人。而是用腳印在雪上踩出圖案來:大朵的寶相花,細碎的連珠紋……將那一片無暇積雪織成一襲暗花的錦。
“喂!你小心些,不要踩壞了我的畫!”顏音對阿古喊道,“你只准走那條路,不許踩到路外面來。”
阿古卻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對面好像來了好多人。”阿古一面說著,一面附耳在門縫邊傾聽。
“過去看看好了,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顏音說完,小心的踏著那些圖案,走到了甬路上來。
對面院落的大門敞開著,院子中擠滿了人。
顏音見人多,便不近前,依然站在門檻上,扶著門框,抻長了脖子眺望。
顏魯虎一口略顯生硬的漢話,聲如洪鐘,“恭喜太子,賀喜太子!令尊昨夜駕鶴西歸,太子繼承大統,為趙國新主!”
死一樣的沉寂過後,是康茂略帶喑啞的聲音:“我的父皇,是怎麼死的?”
“呵呵……令尊尋仙修道,大徹大悟,已經修成正果。”顏魯虎的語氣有些支吾。
“不會的!父皇……父皇難道是被你們害死的?!”
“哼!我們怎麼捨得害他,是他自己——”顏魯虎見不留神說漏了嘴,忙戛然而止。
“父皇……到底是怎麼去的?”康茂的聲音中帶著絕望,“告訴我……快告訴我!”
“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他用碎瓷片割了腕,我早說過不該給他們一隻碗,一盞燈的!”顏魯虎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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