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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可以?皇子公主是人,太監宮女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有的人託生的好些,到了富貴人家,有些人託生的差些,到了貧賤人家,就像這雪花,有些落入了泥濘,有些卻落在梅梢,但彼此都是一樣的雪。”
顏音想到了洗衣院中的那些女子,輕聲道,“就算落在梅梢,風吹過,也不免落入泥塵的……”
顏亭頗為感慨,“是呀,所以說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大源龍興之前,主奴的分野沒有這麼明顯,聽說□□皇帝和家奴都是同吃同臥的,縱然是皇子郎君,對家奴也沒有生殺大權。每一條人命都是上蒼對我大源的賜予,每一條都彌足珍貴。但是七世之後,卻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很多人越發的不把奴僕當人看了……”
顏音對於顏亭的感慨似懂非懂,想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麼成年皇子可以入皇陵陪伴皇上?未成年的就要被孤零零拋在這裡?”
“因為未成年皇子於國於家沒有尺寸之功,早早夭亡,徒令父母列祖傷心,所以不能附葬皇陵。”
顏音嘟著嘴,有幾分不服氣,“小孩怎麼了,小孩就該被輕視嗎?”
顏亭笑著拍了拍顏音的頭,“不服氣就快點長大,建功立業去!”
顏音卻沒有笑,黯然道,“他們也挺可憐的,那麼小就去了,還不能和爹孃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嗯……以我個人的體會,常年疼痛症患者會逐漸對疼痛不敏感,當然音兒這樣強烈的不敏感是藝術誇張啦
☆、一百三十一、悲歡此心總縈懷
顏亭把顏音抱下馬,幫顏音將地上的積雪掃出一個圓圈,插上燭。顏音點燃了顏亭遞過來的紙錢,而後便在燭前雪地上,跪了下去。
顏亭急忙阻攔,“雪地上冷,當心受了寒,待我掃一下。”
顏音搖了搖頭,指著地面,喃喃道,“他們在下面,更冷。”
顏音就這樣直挺挺跪著,看那些黃色的紙錢,在火中捲曲著,掙扎著,最終化作了飛灰。
“好了,我們走吧。”顏亭見那些紙錢都燃盡了,忙拉著顏音站了起來。
顏音有些不捨,喃喃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的生日,聽說北漠人不懂曆法,小孩子出生的時節開什麼花,第二年那種花再開放的時候,便為他慶生……不過他讀過書,應該知道自己的生日吧?他跟我在一起,其實只是為了可以找我借書讀吧?否則他也會像其他人一樣,覺得跟小孩子在一起沒趣味吧……”
“三哥,你為什麼喜歡跟我在一起,不覺得沒趣兒嗎?”顏音扭轉脖子,仰起臉問道。
顏亭一笑,“你大哥二哥為什麼願意跟你在一起,我就為什麼願意跟你在一起。”
顏音也笑了,“大哥二哥其實並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只是娘吩咐他們要帶著我玩,照顧我。”
“我喜歡……”顏亭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顏音一笑,牽住了顏亭的手。
“洗衣院的那些人,現在怎樣了?”
“你問那個寬娘嗎?我已經派人把她大卸八塊,扔到亂墳崗子上餵狗了!”顏亭切齒。
“啊!?為什麼?”顏音大吃一驚。
“還用問為什麼?她敢動你一個指頭,就是該死!蠢奴,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地位!”顏亭依舊憤憤不平,這句話,和他之前那番四民平等的長篇大論大相徑庭,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可是,她是洗衣院院正,地位雖低,也是有內職的。你這麼殺了她,父皇不會怪罪嗎?”顏音很是擔心。
“無妨,父皇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只是一時找不到因頭,我幫父皇處置了這件事,父皇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行啊,三哥!父皇最討厭有人揣摩他的心思,做些什麼事來迎合他,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一定會大怒的!”顏音久在顏啟昊身邊伺候,深知顏啟昊的脾氣秉性,不禁大急。
顏亭一笑,“我自己親爹爹的脾性,我會不知道嗎?我做完了之後便原原本本告知父王了。”
“可是……父王不會輕饒你的!”顏音突然靈光一閃,大叫道,“三哥,你捱打了?是不是?”說著便去抓顏亭手腕。
“沒有……”顏亭手腕一翻,躲過了顏音的手。
“我不信!讓我看看!”顏音說著,便去掀顏亭的衣襬。
顏亭臉一紅,攔住了顏音的手,說道,“被父皇打了兩下,沒有大礙的。”
“讓我看看!”顏音還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