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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啟昊微微一笑,重又握住了顏音的手。
裂痕已經開始彌合,時間終究會將一切熔鑄成圓滿。
轉眼便是新年了,遷都的事情,已經在緊鑼密鼓的展開。燕京的館驛,甚至包括惠民署的衙門,都住滿了中都派過來的工部官員。丈量地土,規劃選址,動遷採買……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顏啟昊也憑空添了很多瑣碎政務,一個年過下來,竟是沒有一天空閒。
“音兒,今天是你十六歲生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大人了。父王為你準備了成人禮,快點收拾收拾去前廳吧!”大年初三一早,顏啟昊便興沖沖的跑來留園,原本可以讓下人做的事情,只要涉及到顏音,他都要親自做才放心。
源國成年男子的髮型是剃去頂心頭髮,披髮不束,以髮箍或髮帶約發。而男子的成人禮,通常是由父親剃下兒子的第一縷頭髮,再由匠人完成剃髮。而後兒子沐浴更衣,拜見父母。通常只是一家人擺個家宴而已,頗為簡單。但有些富貴人家會同時分給兒子田產錢財,讓兒子當門立戶,這時候就會有宗族長輩參與。
“父王……”顏音趑趄著,“我不想剃髮。”
顏啟昊以為顏音對裴滿氏還有心病,不願意拜見她,忙解釋道,“你二哥也不在家,咱們簡單些,就你和父王,剃髮更衣之後,一起用餐可好?”
“父王,我不想剃髮……”
“為什麼?”顏啟昊看著顏音結在頭頂的髮髻,皺起了眉頭。
“不好看……”
顏啟昊笑了出來,“有什麼不好看的?咱們祖祖輩輩都這樣,你覺得父王不好看嗎?”
“我不喜歡……”顏音嘟著嘴,像個撒嬌的小孩。
“平日裡戴著帽子,並沒有人看見。”顏啟昊繼續勸說。
“可是我自己心裡清楚,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褻衣沒人看見,難道就不換洗了嗎?
顏啟昊又皺起了眉頭,“這是咱們大源的習俗,你看看那些宗室少年,哪一個沒有剃髮?你這樣結著頭髮,在別人眼裡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長不大最好,我本來就不想長大……”顏音小聲嘟囔。
“胡鬧!哪有成年了不剃髮的道理?”顏啟昊微微有些怒。
“三哥就留起來了……”顏音小聲。
“什麼?!亭兒怎能如此胡鬧?皇上知道嗎?”
顏音搖頭,“大概不知道,就像父王說的,反正戴著帽子,剃不剃髮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是女直人,就應該剃髮!”
“明明不剃髮比較好看……你看咱們府上,很多女直人也不剃髮了,再說女直和漢人通婚漸多,他們的孩子,到底算女直人呢?還是算漢人呢?”
“孩子自然隨父親,一切都聽父親的,我讓你剃髮,你今天就要剃髮!”顏啟昊見說不過顏音,也上來了脾氣。
顏音輕輕嘆道,“我要是堅持不剃髮,父王您是要打到我答應為止呢?還是把我綁了,強行給我剃髮呢?”
顏啟昊大怒,剛要發作,抬眼見顏音手臂上高高隆起,那傷口還沒痊癒,衣服裡面還裹著紗布,心一下子又軟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只是喘粗氣。
顏啟昊只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忙伸手去按住胸口,抬眼間卻見顏音只是在床邊立著,臉上神色茫然,也不知道過來問問自己哪裡不舒服,登時便怒火中燒:學了這麼多年醫,怎會看不出父親身體不適,居然就這樣不聞不問?
“我不打你,也不強迫你,難道就治不了你了嗎?”顏啟昊說著,一把扯下輕紗幔帳,撕成紗帶,將顏音結結實實的綁在了床上。
顏音被仰面綁在床上,覺得沒遮沒攔的,又不知道顏啟昊到底想做什麼,臉一下子紅了。
誰知道顏啟昊什麼都沒做,又坐回到椅子上,繼續生著悶氣。
顏音很是奇怪,若是要將自己綁起來責打,應該面朝下才是,若是要強行給自己剃髮,應該綁到椅子上才方便,這樣仰面綁著,真是猜不透要做什麼?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有顏啟昊粗重的喘息聲,迴響在整個屋子裡。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四十八、病深無眠守夜闌
顏音到底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輕聲問道:“父王……您這是要做什麼?我若是不答應剃髮,您要綁我一輩子嗎?”
顏音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帶著點兒委屈,儼然當年童稚時的模樣。顏啟昊平生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