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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話,主子見皇上這裡缺少人手,叫奴才過來伺候。”
穆琛嗯了一句,半響,又扭頭問:“他,如何?”
他這話說的不清不楚,但沈奚靖卻能聽明瞭,趕緊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主子已經大好,請您安心。”
他們這一問一答,捱得極近,柳華然正扭頭招呼邊樓南給他倒些酒,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動聲色,冷眼旁觀。
這宮裡的主子們,年年過生日,朝臣們的賀禮每年都挖空了心思,不能太貴氣,也不能太寒酸,難免就有些重樣的,柳華然看了也沒說什麼,照例賞了謝禮。
穆琛是不飲酒的,沈奚靖一邊伺候著穆琛用食,一邊偷偷看雲秀山。
他總擔心雲秀山那邊會出事,但云秀山顯然冷靜下來,他只是恭敬站在康親王與康親王世子身後,偶爾打個下手。
穆琛吃兩口點心,放下又吃些果子,然後就開始看下面朝臣給柳華然賀壽的場景。
他小時候朝臣或許有些怠慢,但他年紀漸長,大臣們也慢慢對他恭敬起來,因此雖然大部分人都在等著柳華然傳喚,但還是有一些過來給皇帝請安。
穆琛態度不輕不重,但請安的話也都答了,不多時一位年約不惑的紫服朝臣過來請安,他個子極高,身材結實,長相頗為憨厚,如若不是他穿著正一品文官朝服,沈奚靖幾乎以為他是一位武將。
見他過來,其他朝臣自覺就退了開來。
他定定站在皇帝座下,先行了個大禮,才道:“微臣給皇上請安,祝吾皇萬壽無疆。”
穆琛難得露出笑臉來,他揚手招呼那大臣上前,才道:“老師不必多禮,朕這身邊的總管不在,賞你杯酒吧。”
他穿這身一品朝服,皇帝又叫他老師,那麼不是太傅,便是左相顏至清。
太傅南宮泊是位頗有學識的文人大家,這種場合是輕易不參加的,眼下這位,應是左相顏至清無疑。
沈奚靖趕緊取了一杯溪露酒,走下臺階遞與那大臣。
那大臣正想接過道謝,抬頭卻在見到沈奚靖樣貌時愣了愣。
他打量著沈奚靖身上的豆青宮裝,原本帶著憨厚笑意的臉慢慢收了起來,一瞬間巨大的威儀散了開來,沈奚靖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這酒可是二十年陳釀,不和老師口?”穆琛看出他們這邊的怪異,淡淡道。
顏至清接過酒杯,毫不猶豫喝乾了那蠱酒,看了沈奚靖一眼,便徑直向穆琛走去。
沈奚靖雖奇怪他的反應,但還是走回穆琛身後,這會兒他覺得,站在穆琛身後是最安全的。
顏至清湊到穆琛桌下,主位下有三級臺階,他不好走上來,只得站在那裡仰頭看向穆琛:“皇上,老臣斗膽問一句,您身後這位宮人,可是姓沈。”
穆琛的臉色,一瞬間暗了下來,沈奚靖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幼時有見過這位宰相。
天啟朝這兩位輔政宰相的背景是完全不同的,右相林子謙家境貧寒但天資極高,他年少成名,是狀元出身,三十多歲便官拜左相,是柳家最得意的門生。
而顏至清則出身世家,顏家的政治立場一直與沈家相同,都是不折不扣的保皇派,顏家人才逐漸凋零,到了顏至清這一代也只有他一人為官,景泰之亂時他遠在淮安,因此未被波及,景泰之亂以後,柳家為安撫皇族,特別是駐軍邊城的十王爺,特地把顏至清扶上宰相之位,想要平衡整個內朝。
這個做法確實起到了些許作用,永嘉四十一年,英帝親封顏家當時的族長顏宰相為肅清公,列位一等公,世襲罔替。
有這位上諭“清”的顏家族長位列輔政宰相,手握重兵的十皇叔凜親王也安心許多。
在沈奚靖還是沈家小少爺的那些年裡,他從來都沒見過這位顏家當代的當家人,所以根本不認識他。
但是對於顏至清來說,他卻看的不是沈奚靖小時的樣子,而是他長大後的樣子,他與他父親沈明澤極像。
穆琛聽了顏至清的問話,沒承認也沒否認,只問:“怎麼?”
顏至清有些激動,又有些難過,他看著沈奚靖瘦瘦高高的少年樣,穿著顏色暗沉的棉襖,卑微地、無聲無息地站在角落,就像一株熬不過冬日的樹苗。
他知道這種場合之下不適合說這些,但他忍不住想說:“皇上,老臣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這孩子出宮?老臣家裡還有些屋子,可以安置他,你看他這麼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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