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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呢?白錦內衫,也是你們這種下等宮人能穿的?”
楊中元倒在地方,左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有些血從他嘴角流了出來,他呆愣地看向安管事,完全不知要怎麼反應。
還是楊虎,到底念舊情,撲通跪到安管事面前,拉著楊中元一併跪起身,給安管事磕了三個頭。
“安叔叔,中元他知錯了,這就回去換,中元,快給安叔叔賠不是。”楊虎一個邊磕頭便說。
他這麼一拽,楊中元總算清醒過來,口齒不清地說:“我知錯了安叔叔,這就去換。”
他半邊臉都腫了,說話十分吃力,但到底還算知道輕重好賴。
安管事看了眼楊虎,又看了看楊中元,揮了揮手:“去吧,快去快回,今個你們有好多要學。”
楊虎感激地給他磕了個頭,拉著楊中元匆匆離去。
安管事自他們走後,臉色這才好些,甚至帶了笑意:“剩下的人,倒是算好的,你們心裡也別怨恨叔叔,等將來運氣好放出宮去,你們還得感謝我,懂嗎?”
所有少年都站了起來,答一句:“諾。”
安管事甚是滿意,點點頭走了,杜管事跟在他身後,交代句:“快用早膳,辰時一刻到後院集合,我不希望有人遲到。”
剛才安管事鬧那麼大動靜,他們一直都沒動筷子,雖說早飯也只有玉米粥和粗麵饅頭,但是卻能管飽,少年們一聽那時間,便都飛快吃起來。
沈奚靖吃飯比小時自然快了許多,他三五口就吃完早飯,這次不好再往身上揣整個的饅頭,他掰了一小半,捏平,包進手絹踹在懷裡。他身邊的雲秀山也同樣如此。
這手絹是臨走時謝書逸給他們用乾淨的棉布裁剪的,他們都不會針線,只是粗粗鎖了邊,謝書逸告訴他和雲秀山,能拿點乾糧點心帶著,就包手絹裡藏進懷中。
他們這一年裡,是餓怕了,謝書逸總怕他們在宮裡依舊吃不飽飯。
謝書逸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習慣,讓雲秀山和沈奚靖在宮裡捱過了最為艱難的時日。
等到很多年後他們再見面時,沈奚靖荷包裡拿出那個已經破舊的手絹,對謝書逸說了句“謝謝”。
大梁經歷二百八十七年,共歷十七帝,宮規越發森嚴。
他們這些待進宮的宮人們,每天上午都要跟著管事叔叔熟記宮規,下午則學習行為舉止,禮儀做派。
幾乎進宮的宮人都不識字,他們只能死記硬背那些拗口的宮規,典禮上用的各種器具、食物、花卉都要祖制,不同品級的宮侍,所用食器、傢俱、衣服、首飾、宮人數目、宮所大小全都不同,且規定嚴格,他們作為下人,不得有絲毫馬虎。
雖然還沒進宮,他們也要先行背下宮裡的地圖,尚衣局、尚工局、御膳房是他們必要記住的幾個宮所,除此之外,他們還要知曉什麼地方是禁止進入,什麼地方卻有時間限制。
這些對於已經啟蒙的沈奚靖與雲秀山來說並不困難,只要用心便能記住。
可禮儀做派行為舉止,對他們來說卻要更難捱一些。
作為曾經的世家公子,他們從小便昂首挺胸,走路務必四平八穩目不斜視,腰桿要挺直,身上要有不卑不亢的氣度。
可是如今,他們卻要低首、垂眸、含胸,要讓整個人來無影行無聲,手腳要麻利,卻也要輕巧,但凡擺放盤碗器物,都不得發出聲響。
他們要學習如何洗衣,如何縫補,如何沏茶,如果時間不夠,他們可能還需要學習繡工以及廚工。
對於沈奚靖和雲秀山來講,在上虞做活雖然艱苦,但畢竟那是做相公的那一方乾的活,可是現在,他們變成了夫君,這種心理落差十分大,讓他們倍感煎熬。
沈奚靖還小,並且他意志堅定,所以適應很快,但是雲秀山就非常不能習慣,他總是在夜晚難以成眠,睜著眼睛看向黑暗裡。
他已經十來歲,已經知道將來想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伴侶,在他的預想裡,他的伴侶可以是商人公子,可以是世家子弟,要喜歡看書,要能跟他吟詩作對,他們會有很多孩子,能延續他的姓氏,等他們長大了,說不定還能重新光耀雲氏滿門,最重要的是,他是相公而不是夫君。
可是,一旦的入了宮,他便再也不能追尋原來的夢想。
沈奚靖自然注意到他情緒不高,但也不知道說什麼,這一年來,他們失去親人,失去家宅,然後一個一個倖存下來的小夥伴也漸漸不能跟上隊伍,到了上虞,依舊有人不停死去。
對於沈奚靖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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