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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身側走近一人,撩起袍子徐徐坐下。
側臉一望,那人身形高大,氣度儒雅,雖闊別多年,但神色之中的優柔從容之色,卻並未改變分毫。
慕容衝心口微微收緊,望著他想要開口,卻終是遲疑在原處。
而對方卻朝這邊一望,略一挑眉,隨即徐徐笑道:“衝兒,好久不見了。”
慕容衝聞言,心頭莫名地暖了幾分。回過神來,亦是擺出笑意喚了聲“叔叔”。
慕容垂含笑點點頭,卻並不再說什麼,只是抬手拿起案上的酒壺,慢慢地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慕容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動作,只覺得自己的五指已經有些微微顫抖。再三猶豫之下,終是開口問道:“叔叔,可否告訴我,你當初……為何會離開燕國?”
他未曾意識到,自己在問出這話是時候,幾乎已然變回了數年之前的孩子。而面前這個人,便是他曾經無限仰慕過,崇拜過,瞻仰過,甚至將其視為人生目標的人。
然而這個人,卻毫無徵兆地背叛了燕國,投奔到秦王苻堅的門下。世事滄桑變幻之後,卻是助他覆亡了昔日故國。
儘管當時慕容暐對外宣稱慕容垂謀反未遂,畏罪潛逃。但慕容衝卻如何也不願相信,自己曾經敬仰過的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故此時此刻再見,他終是開口問出了這個在心中積壓了多年的問題。
然而慕容垂聞言,神色卻分毫不變,只是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才徐徐轉頭看著慕容衝,那神情,似乎並不打算做出任何的解釋。
慕容衝還想再問,而這個時候,苻堅卻已然步入殿中。便只得住了嘴,雖慕容族人在兩側齊齊跪拜。
苻堅微微抬手示意他們平身,徑直行至大殿最前的高臺上,一撩袍子緩緩坐下。
隨意地做了幾句開場之言,便喚上了舞樂助興。
笙簫之聲響起之後,苻堅徑自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舉起卻只是頓在唇邊,藉著歌舞的遮掩,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殿下之人。
上座的慕容暐面色凝重,心不在焉。失了王位亡了家國之後,顯然未從陰霾中走出。但此人資質平平,又無用人之能,加之此刻沒了左膀右臂,早已不足為慮。
一旁的慕容評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動身姿的舞姬,面上盡是一派樂不思蜀的笑意。苻堅心中暗暗嗤笑,若非慕容暐將燕國大權交給這此無德無能卻又妄自菲薄之人,自己又怎能有如此良機,達成今日橫跨江北之業?螻蟻之輩,不值一提。
目光挪向另一側,但見慕容垂姿勢隨意地倚坐著,手中握著酒杯,神態從容地賞著歌舞。苻堅微微握緊了酒杯,心知這已經覆亡的燕國之中,若還有誰是讓他有些忌憚的,便莫過於這慕容垂了。
慕容垂在東晉和前燕之中一戰成名。其氣度膽識,才華功績在當時都可算是翹楚,這一點自己早有耳聞。故他初來投奔前秦時,苻堅是喜不自勝的。然而與此同時,他心下也明白:此人不得不防。更何況,是在慕容氏族亡國之後的現在,沒有人能保證,慕容垂不會與他們聯合起來,生出復國之念。
苻堅把酒杯擱在唇邊,盯著慕容垂微微沉吟。然而此刻慕容垂卻忽地一抬眼,二人四目相對之際,卻是對著苻堅徐徐一笑。
苻堅微微皺眉,卻也很快隨意一笑,飲盡了手中那擱置太久的酒。放下酒杯,帶著笑意漫不經心地把目光投向別處。
落在慕容垂旁邊那人身上時,訝異之下,不由得微微挑眉。
今日的慕容衝遠不同於往日素衣淡袍,披頭散髮的樣子。烏黑的絲髮規矩地束在腦後,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英氣。然而一身色澤豔麗,繡工精美的淺綠長袍逶迤在身後,看在苻堅眼裡,卻又覺得格外媚人。
即便漫不經心看著歌舞的眼神依舊如同往日,卻已讓苻堅心中稍稍一動。
而他很快又不動聲色地笑了,隨即心下莫名地生出幾許惡意來。
而此時的慕容衝,滿心卻仍執念著方才未有回答的謎。一舞奏罷,他仍呆呆地把目光投在原處,直到霎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慕容衝,”應聲抬起頭,只見苻堅高坐於龍椅之上,朝自己微微抬了抬下顎,卻是笑著笑道,“替孤敬各位一杯如何?”
慕容衝站起身,盯著苻堅卻許久沒有動。他知道,此舉不僅是對自己徹徹底底的羞辱,更是對燕國的一種宣誓,宣誓自己為人君主的王霸之氣。
這,大概便是苻堅的目的罷。
然而自古唯有後宮妃嬪,才有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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