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三人回到辛府,從夢囑咐婢女服侍辛榮睡下之後正準備回房,卻被從正攔住。
“哥,怎麼了?”從夢疑惑道。
“你跟我來。”從正道。
從夢不明所以,卻還是跟隨兄長到了後院的僻靜之處。
夜幕降臨,圓月高懸,涼風陣陣。
從夢笑道:“哥,什麼事這麼神秘呀。”
從正掏出一方手帕墊在石凳上,示意從夢坐下,又脫下外衣披在從夢身上,在她身邊坐下,方道:“你和少爺在車廂裡說的,我都聽見了。”
“這件事呀,是我逾越了,我知道錯了啦,哥。”從夢撒嬌道。
從正搖頭道:“我不是指這件事,我是想提醒你,無論老爺、少爺對我們多好,我們始終是為他們辦事。”
從夢低下頭,“這個我曉得。”
從正心疼妹妹,摸了摸她的頭,憐愛道:“你有些心思,該收一收了。”
從夢沒想到兄長居然看得出來,驚奇道:“我……我沒什麼心思。”
從正點頭道:“那最好。你向來聰明伶俐,只是有時候未免被感情迷糊了頭腦。”
“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正直言道:“潘孃的事,你再多想想。”
“潘娘?”從夢道,“少爺給了她不少錢,夠她吃三輩子了,不過坐吃山空,我看她兒子早晚還是得把錢敗光。”
從正嘆了口氣,道:“潘娘一家在徽州過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回來江都?”
從夢不假思索道:“少爺與我說了,是生活所迫。潘娘傷過筋骨,身子弱,兒子也沒本事,養不活一家人,所以才想來找少爺要錢。”
“一家四口,在老家種田飼養牲畜,自給自足,雖然說不上富貴,但潘娘脫離江湖所求的,不就是這樣的平淡日子嗎?”
“她知足,她家兒子不樂意呢?非要跑去做什麼生意。”從夢說到這裡,忽覺不對,“少爺好像說過他還嗜賭成性?所以欠下不少債務……”
從夢的思路逐漸清晰:“居住在偏僻山野,怎麼會突然想做生意?潘娘想要低調寧靜的生活,自然也不會同意,她兒子是如何來的本錢?又是哪裡來的錢去賭?能賭到潘娘背棄信諾,回來江都?”
“有人引誘他,給他錢,讓他去做,去賭的!”從夢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一雙杏眼,不可思議道,“哥,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少爺做的?”
從正將妹妹拉著坐下,語重心長道:“少爺對你我如何,不必我說。少爺是我們的主人,辛家是我們的恩人,但有些事我們不必追究太深。你還記得我們剛來辛府時,少爺的樣子麼?”
那是五年前,從家兄妹剛從喪親之痛中緩過來,被帶到辛榮的面前。
從夢比辛榮還要小兩歲,可從正當年已經十六歲,經歷過生離死別,肩上還扛著照料幼妹的責任,比同齡人要成熟堅韌許多。
“我見到少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個偏執的人。”從正抬頭望月,回憶道,“我當時就在想,在這個家裡,他經歷了些什麼?那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該有的眼神麼?我跟隨父親走鏢,不怕鮮血不怕刀槍,可當時我竟有些怕他。”
從夢仍沒能從潘孃的事裡緩和過來。在她的心目中,辛榮做事果斷狠辣,可那是表面上的,他的本性總是溫柔善良的、順其自然的,怎麼會去有意害人?
“夢兒?”從正見妹妹陷入深思,喚道。
從夢險些墜淚,道:“哥,我……”
從正握住從夢的手,道:“夢兒,你明白就好。他是我們的少爺,我們只要協助他就夠了,而有些事,我會去做。我這輩子,只希望你能遠離紛擾,無憂無慮。你是個好姑娘,將來讓少爺給你許戶好人家……”
從夢想到兄長平日裡少言寡語,木訥順從,其實一切都看在眼裡,事事為她著想。她撲進兄長的懷中,顫聲道:“原來一直是我自作聰明……”
從正輕輕拍打妹妹的後背安慰,沒有再說話。
沉沉的夜中,月亮也躲進雲裡,只能聽到從夢壓抑的抽泣聲。
白晝漸長,綠樹蔭濃。再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
與父親約定的時間到了。
辛榮終於將手中的事務處理完畢,他即將離府,踏上尋母的路途。
辛榮這日裡起了個大早,沐浴更衣,吩咐從正去給秋柔桑送些珠寶首飾,並準備馬車。一切辦妥之後便動身,也沒有去向辛無歧道別。
上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