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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她會來找我這件事就很奇怪。”陸楚瑜道，“值得她信任的人大多數都在莊內，有莊主和師兄在，她還不至於要來找我。”

“也許出了什麼變故？”

“應該是。字裡行間看得出來，流彩很不安，卻不僅僅是因為流宇的失蹤。”陸楚瑜點在信上一處，“她提到她最近嗜睡，記憶混亂，還提到了她娘——她這封信寫得很雜亂。”

辛榮思索片刻，道：“你覺得對流霞出手的會是誰？”

陸楚瑜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說是秋柔桑？”

辛榮點點頭：“流霞山莊在江湖中的威望不遜於少林，尚暮雲還在流霞露過面，對流霞的情況一清二楚。秋柔桑想製造出恐慌，流霞也是個好目標。”

“喬流宇是大莊主最疼愛的孩子。”

“是誘餌。”

“所以，目標是……”

“喬及風。”辛榮不假思索道，“他看起來比較好欺負。”

“你未免太小瞧他了。”陸楚瑜搖頭道，“大莊主看起來慈眉善目，也僅僅是看起來。”

“怎麼說？”辛榮挑了挑眉。他當然知道這般人物都不會那麼簡單，只是想讓陸楚瑜自己說出來罷了。

陸楚瑜無意多嚼口舌，只道：“以前聽師兄提起過，大莊主年輕時做過不少錯事。”

辛榮也沒興趣追究，又道：“現在秋柔桑不見蹤影，值得去找一找。”

陸楚瑜點頭道；“我也擔心流彩，還不知道寇彥回去了沒有。”

二人商量後決定再去一趟流霞山莊，一路快馬加鞭櫛風沐雨，趕至流霞時，才得知莊主及李如乾等人昨天就已經出發去了紫狼山救人。時間緊迫，兩人探望了喬流彩，確認她無事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奔往紫狼山。

辛榮有種預感，一切都會在紫狼山得到答案。

紫狼山祺教內。

段靈鈺並不像對外界所說的那樣在閉關，而是把自己關在教內享樂。

段靈鈺一身豔麗的大紅色，□□雙足，袒露胸膛，睡躺在軟榻之上。榻邊有果實美酒，榻前是他心心念唸的美人。

他最近心情不錯。

祺教既沒有被捲入凝莫宮的案子，也沒有被流霞山莊少莊主的失蹤牽連。母親的神志最近愈發清醒了，吃得下飯，睡得好覺，也能同他好好說話了。段海澤還是被關在地牢裡受苦受累，這是他應得的。一起都很完美，

最主要的是，秋桐不再與秋柔桑合作，兩人的協作決裂。秋桐大仇得報，恢復了正常生活，在照料父親之餘，也會來看看他，此時就在唸書給他聽。

段靈鈺沒有聽進去多少，他只要能靜靜地看著秋桐便知足了。這是他唯一能敞開心扉的人，她的一切他都喜歡。

幼年時，段靈鈺的生活充斥著鮮血與叫喊聲，這都來源於他的母親，封霞。

當年正是封霞最美好的時候，她與祺教護法之一的仇順相愛，約定共度此生，她本該是幸福的人。然而最終，仇順被段海澤殺害，封霞悲痛之時，又受盡段海澤的□□，被迫嫁給段海澤，生下段靈鈺，已然瘋魔。

封霞想過自我了斷，可她心中有怨有仇。她死了，誰又能讓段海澤來為仇順償命？封霞生下段靈鈺，就是為了報復。她對段海澤的恨使得她作為母親的身份被抹消，她對段靈鈺的恨遠遠大於愛。在她的心目當中，段靈鈺是可以報復段海澤唯一的手段。

她確實做到了。

段靈鈺只要稍稍一回想起，耳邊便會響起母親來自地獄般的聲音。

殺了段海澤，殺了段海澤，殺了段海澤……

不，要他死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段靈鈺長大了，照做了。他看段海澤的眼神就像看一條狗。

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所幸他還知道愛。

愛一個人，愛秋桐。

秋桐翻頁的時候，注意到段靈鈺並沒有在聽。

其實她此來也不是為了唸書給他聽的，於是啟口道：“流霞山莊的人該來了。”

“我不會幫他們的。”段靈鈺道。

秋桐搖頭，“我是想提醒你，到時候秋柔桑可能也會出現。”

有秋柔桑在的地方，就不會讓人安寧。

段靈鈺會意一笑：“你放心，誰都動不了我。”

秋桐點點頭，又拿起書，繼續讀起來。

段靈鈺凝視著她，彷彿看到了世上最完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