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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嚇得面無人色。
賀三郎已經氣得快炸掉了,沈萬里還火上加油地喊著:「分明就是妖怪!不然幹嘛要把臉遮住不敢見人啊?你哥是個大妖怪!吃人不吐骨頭!」
賀三郎咚地扔下那男孩,猛力向沈萬里揮出一拳!
砰!沈萬里撞倒一旁的椅子,他的夥伴們驚惶地大叫:「啊!你打人!」
沈萬里擦了擦鼻子,看到滿手的血。他火冒三丈,連害怕也忘了,跳起來還擊,賀三郎又是給他一拳。兩方的人馬吆喝著一擁而上,有加入戰局的有勸架的,學堂內頓時亂成一片,慘叫聲毆鬥聲不絕於耳,墨硯紙筆橫飛——
小寶在門外激動地吠叫,阿犁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跑出去一看究竟。
「三郎?你……」看到站在門外面的賀三郎後,阿犁倒抽一口冷氣。
此刻的賀三郎狼狽不已,他臉上跟身上都沾著墨水,袖子撕破了一半,發譬也亂蓬蓬的。
「三郎,你怎麼了?」阿犁忙拉著他進屋,賀三郎一語不發,沉著臉把書包扔在桌面上。阿犁見他臉色不對,放柔聲音問道:「你怎麼搞成這樣?還有……不是還沒到下學的時間嗎?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賀三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思索了一會兒,謹慎地瞄著阿犁的臉,低聲開口:「阿犁……」
「什麼?」
「我……」他頓了頓,最終還是咬牙說道:「我再也不去讀書了!」
阿犁大為吃驚,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賀三郎憤恨地道:「我今天跟學堂裡的人打架了,我把他打得鼻子跟頭都流了血,那人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他娘非常生氣,對夫子說若是再讓我去上學就要夫子再也不能教書。我想過了,反正我已經學到了很多東西,咱家裡又沒什麼錢,這書念不念下去也無所謂,所以我對夫子說我以後再也不去學堂了,夫子也已經答應了。」
阿犁沉默地聽完,他沒有責罵他,只是輕問:
「為什麼會忽然打架?」「那混蛋故意把你給我做的書弄髒了,還罵你是……」賀三郎驀地停下。不忍說出傷害阿犁的話,阿犁卻柔柔問道:「罵我是什麼?」
賀三郎支吾地說:「他罵你是……罵你是妖怪……」
他說完後,小心地打量著阿犁的臉色,對方卻沒有流露出氣憤或者受傷表情。阿犁苦笑了一下,輕輕撫順他凌亂的頭髮,輕道:
「所以你就生氣得打他了?」
「是啊,夫子教過我們,士可殺不可辱,我絕對不能任由他侮辱你!」
「嗯……」阿犁點頭,他遺憾地問: 「你真的決定不去上學了嗎……」
「不去了……」賀三郎強打著精神說: 「阿犁,我以後就待在家裡,邊幫你幹活邊自學,我相信只要我勤奮學習,一定也能當上狀元的!」
雖然他表現得如此豁達,不過阿犁知道,他心裡一定很難過,畢竟他是這麼喜歡上學……
阿犁無言地輕摟著他,賀三郎靠在他溫暖的懷裡,雙手也用力地抱住他。
一場暴雨過後,烏雲漸漸消散,青綠的小草顯得格外油亮,水滴如斷線的珍珠般從屋簷上、樹葉上墜落,在陽光底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賀三郎肩上揹著滿滿的竹製品,從屋裡徐步走出來。躲在門口避雨的小寶立即跑過去,搖著尾巴討好。賀三郎摸了摸它的頭,對屋裡道:
「阿犁,我出去了——」
「啊……等等……」阿犁披著單衣走出來,他給賀三郎戴上斗笠,咳嗽著吩咐:「路上小心……咳咳……」
「我知道了。」
「東西都帶齊了嗎?咳咳……午膳帶了沒?」
「都帶了,病了就別亂動,快回去躺著吧。」賀三郎皺眉看著他憔悴的臉色。
「你一個人去真的不要緊嗎?咳咳……」阿犁不放心地問,要不是他前幾天傍晚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感染風寒,以至臥病在床,今天本應是他們二人一起去市集販賣竹具的日子。
「不要緊啦,我都快十二歲了,別老把我當小孩。」賀三郎不由分說地推著他回屋裡。
見他躺下後,賀三郎才把門關上,他臨走前俯身對小寶說,「我出去了,小寶你要乖乖看家哦。」
小寶伸長舌頭對著他搖尾巴,似乎是聽懂了。賀三郎向它揮揮手,獨自走上泥濘的小道。
由於天雨路滑,加上揹著重重的貨物,賀三郎花了比平時還要多的時間才來到烏核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