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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濫用職權。
白沐無可奈何:“……是。”
暗暗晨曦中,春花綻放,春鳥鳴啼。
盞盞白紗燈籠,掩去燭火跳躍。即將被革職的白編修坐在窗下,執一管霜毫,苦苦思索那極盡婉轉的言辭。
紙上已經落下了一行字:大臣有奉公之典,藉才德以交修,爾白景之子白沐,燃薪達旦,破卷通經,原屬股肱之任臣,奈何——
“奈何”二字的後面,白沐一字未落,前面誇也誇夠了,這要自己罵自己了,便得極力委婉些。
白沐有些心酸:言辭溫和點,自家老頭子看見,也好接受一些。
想了半天,終是痛下決心,蘸墨落紙:
“大臣有奉公之典,藉才德以交修,爾白景之子白沐,燃薪達旦,破卷通經,原屬股肱之任臣,奈何品行不端行為不檢,竟有私相營商之行徑,似此猖狂悖謬,形同叛逆,長此以往,將為風俗臣心之害。故此革職停俸,嚴查懲辦,以儆效尤。”
寫完這長長的一段,白沐扔了筆,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雖是密旨,但終歸父子同朝,搞丟了官職是萬萬藏不住的,此番真不知自家老頭子會怎生模樣。
正煎熬,面前的草稿被人一把扯走,許羨魚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頗有興味的念著:“大臣有奉公之典……”
此時翰林院中沒什麼人,白沐也不去搶,由著他念。
許羨魚搖頭晃腦:“……奈何品行不端行為不檢——”
“咦?”許羨魚唸到後面,終於察覺出不對勁。轉頭嘖嘖道:“子季,你被革職了!為什麼?”
話語中雖是充滿關懷,奈何許羨魚向來藏不住心思,臉上的幸災樂禍遠遠多過了好奇。
白沐哼一聲,不去理他。
“來,說說,為什麼為什麼?”許羨魚好奇心被勾起,巴巴地繞回白沐眼前,“怎麼我喝了點酒睡了一宿,你就被革職了?”
白沐瞥他一眼,很明顯,這廝沒有靈敏的政治嗅覺。皇帝辦正事的時候,這廝不巧都在睡覺,沒有一次例外——難怪至今還到處晃盪,沒有個正經官職。
“大清早的,你又不用上朝,跑到這翰林院來做什麼?”
許羨魚心思單純,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也絲毫察覺不出,興高采烈道:“皇上把我從西北邊境召回,曾允諾給予文官官職,咱正是趕來候旨的。經過這裡,看見有燈光,便進來瞧瞧是不是你。”許羨魚很開心,看來自己的直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準。
……白沐心中一片悲涼,唉,世事無常,一個被免,一個上任。
許羨魚察言觀色,遲疑道:“子季,怎麼我去了一趟西北,覺得你突然轉性了?哪像先前那般沒心沒肺……”
白沐懶然抬頭,幽然道:“閔行,你可以消停一會兒麼?”
這幾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區區幾日,事事滄海桑田,倒像是過了幾年一般,費心費腦。
那邊許羨魚正要開口,卻聽窗外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消停?你也知道消停?!”
白沐不消回頭確認,便立即聽出了這個聲音,一時叫苦不迭,拔腿就跑。
——這許羨魚果真是自個兒煞神,見一次就倒黴一次。這一次竟碰上自家老爺子——那可真不是好惹的。
白景在窗外怒吼:“逆子!”
白沐驚得腳下一個磕絆,側腰撞在桌案上。沒顧得上叫疼,急忙起身繼續跑——跳窗什麼的,有一就有二,輕車熟路。
堪堪將至窗根,白景已經氣勢沖天的從前門進來。
許羨魚倒也知情知趣,見勢頭不對怕出人命,趕緊幫忙去攔。
白沐抓緊時間開啟窗子,撩了袍擺正要起跳,僵住了。
白沐不自然的咳兩聲,不動聲色的把袍擺扯正,才不尷不尬地從窗沿上爬下來。
他笑一笑,熱切問道:“爹,您找我有事?”心裡卻在想:靠之!自己很久沒來翰林院了麼?竟然不知這窗根下何時被挖了一處方塘?!
塘中還沒蓄水,高度差異也不甚大,倒是可以跳。可惜不知哪位高人竟沿著塘邊種了一小片覆菹,惜藥乃是醫者天性,加上這覆菹也算少見,不宜培活,不好糟蹋。縱是急著逃命的白子季,也終於沒能忍心踩上去。
“混賬!若不是皇上旁敲側擊的提起,只怕我還矇在鼓裡!你你你、居然去勾染那煙花女子!”
白沐鬆一口氣:還好。若是讓老爺子知道自己被捲入命案銷贓頂罪,只怕連話也不用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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