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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就算作知道事情有了變化,卻也沒有能力逆挽乾坤,只有事後後悔不已地哭著。”
“嗚~~~~~~~~”抽噎不已,紅眼睛紅鼻子的喘不過氣來,連話都說不出來。
軒轅伸手托起伊祁下巴,心中暗贊,欺負小鬼,果然是件賞心悅目之事。
“哭夠了?”
伊祁哭得太過失控,只能抹著淚水輕輕點頭。
“對床上那位有幫助嗎?”
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夜語昊,少年眼眶一紅,淚水又滑落,不語地搖頭。
“在這裡哭泣自責後悔,讓時間白白流過,你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少年繼續搖頭。
“錯過了追查的時間,補償的時間,你除了影響軍心,讓事態停滯不前外,還有什麼作用?!”軒轅大聲喝問。
少年一驚,瞪大了眼看著軒轅。
“哭夠了,就該動腦吸收教訓。昊是不會同情弱者的。”軒轅松下緊繃的臉色,柔聲道:“乖,外面去想吧。”
糖果加鞭子,少年乖乖地被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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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夜語昊微微顰起的眉端,軒轅伸出手,挑開沾在他額際一綹汗溼的黑髮。
手指撫過飽滿的天庭,落在眉上,睫上,唇上……
灰白色的唇,黯無生機。軒轅凝眸片刻,抬起手,一個用力,之前被劍鋒割傷的創口再次迸裂,鮮血溢位。
鮮血抹在昊的唇上,手指順著唇形,一點一滴,細心描繪。灰白的唇轉成妖異的媚,濃豔豔的硃紅水光,連上等的胭脂香粉也比之不上,纖薄而優美,看得軒轅目不轉睛。
掌心摩挲著迅速瘦削下來的左頰,慢慢地停了下來。掌下的觸覺,依然如冰玉般清冷,卻少了主人的氣息,那般脆弱的呼吸……
手再次往下滑,經頰畔一路滴下血痕後,落在了昊的頸間。
蒼白的臉上劃出一道妖豔的血紋,緊閉的眸子沒有睜開。
稍稍收緊手,綻血的唇受力微啟,眸子,緊閉如故。
軒轅嘆口氣,收回手,轉而握住夜語昊擱在被外的手。又冰又冷,全無生氣。
不斷換著姿勢,溫熱五指的每一寸隙縫,感覺他脈門處微弱的跳動。
“剛才朕……真的很高興……”摩挲著冰冷的手,軒轅唇角上彎,似笑非笑,似悲非悲。到了那隻手慢慢熱起來後,他低聲輕喃。
“……你願意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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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雄黃,插艾草,包粽子,賽龍舟……端午節就這麼過去了。
自暮春到初夏,夜語昊昏迷了近十天才完全清醒過來,到全身傷勢調養得差不多能起身時,早過了梅雨之時,春衫已換。但他肉眼可見的外傷雖愈,內傷卻依然沉重——尤其他的內力為軒轅所廢,一身經脈遠弱於他人,兼又引發了早年未曾全愈的舊創,更是遲遲不見起色。
軒轅在眾人面前皆是一副漫不經心聲色不動的樣子,只是偶爾過來看看療傷進度如何。太醫們不需看懂帝王隱藏在深眸下到底有何種含義,只消靠近一點,就能明白帝王張狂的怒氣已經越來越無法自我控制了。
伊祁送藥過來時,就見夜語昊坐在窗旁懶洋洋地看著書,雖是初夏,還是蓋著一條薄被,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衣服穿得端端整整,清爽乾淨得好象剛剛出門轉一圈才回來,而不是已經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的人。但月前只是文弱的蒼白已轉成病態的青白,此時此刻,用弱不禁風來形容都不為過,瞧起來便是三歲兒童都可以輕易地傷到他。
少年抿緊唇。“師父,吃藥。”
夜語昊抬起頭,微微一笑,溫文如故,深沉如故。
看著師父接過藥碗,毫不猶豫地一口喝盡,少年臉色微微扭曲,見他再次推拒了宮女們準備好的時令瓜果糕點,僅微啜了口茶,少年忍不住懷疑,就算在藥里加上一把黃連,師父是不是也感覺不出?
“……師父,你好象很喜歡自找苦吃?”
夜語昊正在飲茶,聞言嗆聲。當下放下茶盞屈指彈了少年額頭一記。“小伊祁,你能不能用好一點的形容詞?比如說天將降大任之類的,為師聽了會很高興。”
生病的人是不是會變得比較任性?
少年懷著這個疑惑離去,唇角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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