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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的字是隨了母親的柳體,因為青蓮在開蒙的年紀深陷不幸,素月便親自擔任了教導的職責,盡己只能讓青蓮知書識禮。後來青蓮來到童府,便由父親童屹親自教習,青蓮不和童景瑜一般上書房,所以青蓮之前一直被禁在童府。
童屹在晨昏時考究昨夜定省時佈置給青蓮的功課,因為白日裡青蓮要刻苦修習樂藝,因此青蓮學習功課的時間只有晚上,但是若不好青蓮便逃不了打罰。童屹對青蓮管教甚嚴,卻對那一筆柳體字放縱未聞,儘管看上去太過嫵媚女氣。因為每當見著,童屹都不禁會想起自己曾經握住素月小小的手,教她習字的情形,哭笑不得是以書法見長的童屹親自指教,到最後素月居然寫的是這樣一筆體字。
看字如看人,青蓮寫的字雖然端秀,但自然是入不得嚴守方的眼,走近細看,筆下寫出的竟然是“此情若待成追憶,便是當時已惘然”,白玉般的手指映著深色的筆桿,還有那指尖上的暗紅的色彩。
青蓮的指甲折斷時,由於掀開了血肉所以王禮也沒有包紮,因為瀾臺沒有藥怕布巾粘合了血肉,因此青蓮的二指斷甲傷處就這樣曝露於人前。嚴守方已過耳順之年,目力自然有所減退,所以看不真切,以為青蓮的指尖選了兩個塗了暗紅的丹蔻,聯想起那名,那字,那詩,眼前所見之絕色,今天撞見之嫵媚,以前聽聞之種種,嚴守方怒火中燒。
青蓮寫完還未來得及放下手中的筆,右手就被嚴守方奪過,一把捏在手裡,怒斥“好好的皇上都叫你們這些浪蕩子給毀了!”,未擱的筆跌落於素箋,留下大片墨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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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不明所以,第一個念頭就是痛,受傷的手指像是要被碾碎在嚴守方的手中,痛極了的青蓮連哀呼都沒了聲息,左手無力的伸出去想掰開那隻鉗住自己的手,但卻只能任由著嚴守方的拉扯撞上檀木桌椅,然後整個身子被摔到了地上。
青蓮蜷著身子跪坐在地上,左手死死的按著那指尖傷處,然後抬頭,驚痛的眼睛裡潤了一層淚色,青蓮無言的望著站立在面前的嚴守方,不知為他要這般對待自己。青蓮的一舉一動看在嚴太傅眼中,除了懦弱無能再無其他,他不相信來到這裡的人會不知道自己太傅的身份,他也不知道在他粗暴的舉動下那纖纖指尖又是一片血肉模糊,此時此刻的嚴守方心中剩下的只有鄙夷和怒火。
“真不知道你是哪家教出的子弟,行為不正,滿腦子都是些詞豔曲,也配來御書房!不能任由著你們這種人整日裡和皇上廝混,來人,拖出去好好教訓教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勾引皇上!來人!”嚴守方怒斥,誰知喊了幾聲也不見侍衛的身影,卻不知那些原來侍候的宮人之前看到嘉瑞摟著青蓮進來,如今早已遠遠的躲了開去,誰都不想戳在皇上面前討沒趣。
嚴守方氣急,一怒之下甩手出門,想必是親自尋去了,滿是書墨沉香的御書房裡只剩下青蓮還跪在地上。行為不正?詞豔曲?廝混?勾引?嚴守方適才的一席罵詞過去,幾個尖銳的詞語深深刺痛了青蓮的心。是這樣嗎?青蓮質問著自己。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青蓮看著眼前的散發,想著曾經的琵琶,還有那小曲,那留戀,那依偎,青蓮所想到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說服自己。對於少時舊事青蓮本就有心病,此時嚴守方毫不留情的斥責讓青蓮的心無法轉圜,直到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話說嚴守方出了御書房,卻在遇到從值班房出來前來銷假的熟人,童屹。童屹自青蓮進宮後,因病請辭也有大半個月了,雖說現在皇城權利的中心在宸禧宮的寧書房中,但是依著規矩童屹還是先來紫微殿例行撤假,雖說皇上也不在,誰知卻在御書房外遇到了恩師,嚴太傅。
童屹是梓燁十年中的進士,而那一年的主考正是嚴守方,童屹進翰林院後一直得到當時翰林院掌院嚴守方的照顧提拔。嚴守方倒不是為了童屹的家事背景,而是真正的欣賞那一個博學致遠的青年。後來嚴守方遷至國子監祭酒的時候便調童屹作司業,再後來梓燁先帝提拔嚴守方訓育笠陽王時,在嚴守方的一力推薦下,年僅二十九歲的童屹就坐上了國子監祭酒的位子。之後童屹投筆從戎、屢獲軍功暫且不談,嚴守方一路提拔童屹,說是童屹的恩師當之無愧。
童屹一向是很尊敬嚴守方的,可是此時的嚴太傅卻很不待見眼前這一個曾經的學生。嚴守方一直認為童屹志存高遠,心繫社稷,當年北疆離亂童屹毅然辭政從戎,建功立業,嚴守方是很看重的。可是現在嘉瑞新朝,皇權旁落,作為梓燁帝看重的臣子,童屹這幾年一直不聞不問,任憑局勢發展。
當年童屹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