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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宛如淚痕,讓本來昏睡不醒平靜無波的人一下子就染上了悲色。 青蓮倏然睜開眼,盯著周圍素色的布幔一時間沒有思緒。但是心底卻是有一處鈍痛逐漸地擴大,並且蔓延開來,最後整個人都痛得抽搐。青蓮一把摁住自己的心口,覺得彷彿有什麼正在離自己遠去,好像從此失落,再也無法找尋一般。但是究竟丟失了何物,卻在茫茫深白中怎麼也辨不分明。 青蓮突然坐起身來,從長時間昏睡的混沌中清醒過來,終於明白此時自己到底再牽念什麼。青蓮準備起身,卻聽見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在這陌生的地方青蓮警覺,便重新躺回床上假寐,聽辨動靜。 青蓮閉著眼,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寒意,只好用指尖死死摳住薄衾,來抑制住因為寒冷所帶來的戰慄。耳邊頓時充滿了寒風呼嘯之聲,眼前是帷幔浮動的暗影,不時間還有冰涼拂面。青蓮忍住寒意,留意周圍的話語聲。 “真冷,沒想到胤都的冬天下了雪是這樣的難熬,還是月國好,四季如春,若是沒有風雨之災,現在荷蓮都還在的吧。好想回去啊……”語種盡是懷念憧憬。 “不是都要回去了,還瞎想什麼啊,動作快這些,把門窗都開直了,這樣才能散去祭司身上所沾染的汙濁之氣。”然後是一陣響動,四周都是寒意流轉,青蓮只覺得冰冷像是要沁入骨頭縫裡,左肩傷處如針扎刀撬般疼起來。 “好嘞,可是真的好冷,左相大人說每隔兩個時辰就要這樣散風去濁一刻鐘,嘖嘖,冷。咱們先去那屋裡烤烤吧,等一會兒在來收拾。”此時屋子裡四面的門窗都已開直,屋內冷如冰窖。 “這樣不太好吧,萬一…。。。”其中一名月國侍衛搓著手猶豫起來,真的很冷,只是不敢,留下祭司獨自一人。 “有什麼萬一啊,左相和葉將軍都進宮了,況且你看祭司都昏睡了這些天,要醒早醒了,再說了這裡沒衣沒鞋,天寒地凍的人又能跑到哪兒去?咱們就在隔壁屋子烤火,這裡有什麼動靜哪兒還聽不到?” “也是啊,那個童景瑜不知死了沒有,哼,看他再怎樣囂張!現在連童府也封了,祭司還能跑到哪兒去?”提到童景瑜,那人語中明顯帶上了怒意,畢竟是他廢了葉定誠的武功,月國侍衛無一不恨。“走走,留在這裡難道陪著挨凍?都這樣贓的,真是弄汙了咱們通靈青蓮翠碧。祭司其實大人跑不了,離了月國庇佑,只怕早被月神棄了,唔……” “這話也是你我能說的?走走,回那屋烤火去,都明白的事就不要再說了,心裡膩歪。”然後便是零落遠去的腳步聲,青蓮鬆開手中攥緊的薄衾,心底沉涼,和嘉瑞的那份愛意即使再怎樣純淨美好,只怕也難為世人所容。城樓上二人不顧一切的舉動招來驚天動地的蝕日之難,死傷人命無數,但憑這一點也是滿身罪孽終不得祝福。 因此對於方才二人的輕蔑青蓮並不覺的難過,本來就是自己的感情異於倫常,只是想起方才二人的隻言片語,青蓮無法不去擔心嘉瑞、童景瑜和童屹。明日便要走了麼?那麼從此就要見不到他了吧,真可惜,連告別都沒有呢。童府被封,那麼父親呢,我究竟睡了多久,父親的生辰不知過了沒有,所抄的經文還沒有成冊呢。還有,瑜哥哥,已經死了麼,怎麼會,瑜哥哥…… 念及童景瑜,青蓮心中頓時痛入刀絞,掀開寒衾下榻,卻虛弱的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但是想起方才二人的話,還有最後見到的童景瑜那滿眼帶血的影子,青蓮心內如焚,掙扎著站起來。罡風將窗沿上的一堆雪掃落枕邊,青蓮迅速捧起含了一口,勉強壓住胸肺中翻湧的血氣,然後衝出門外。 沒有鞋襪,青蓮就赤足奔跑在皚皚白雪之上,沒有禦寒之衣,薄衫輕袖在風雪中舞起,融入那份蒼茫素色。若不是額冕上閃耀的碧光,此時奔跑的青蓮就像是白雪的影子,清淡的在眼前一晃而過,宛如落雪,輕而靜,無聲無息,如霧如風,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不是今日顏銘和葉定誠帶著人進宮向胤國辭行,驛館少了守衛,不然也不會讓青蓮這樣輕而易舉地就逃離出驛館。但是若是有心之人見到了那散落在地上的殷紅血點,或許會聯想到什麼,然而可惜雪太大,只一會兒大雪就掩藏了行跡,不過片刻,又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 轉出門庭,街肆上除了厚厚的積雪空無一人,驛館靠近皇城的另一頭,蝕日異象後便再無人來相擾,於是一路上積了數寸的白雪,青蓮就這樣赤足飛奔在慢慢冰天雪地之中,深深淺淺,追逐著自己心中牽念,唯恐失落,哪怕下一刻就會冰封在這份酷寒之中。 奔跑著,雖僅著單衣,青蓮卻因為滿腔憂心,再寒風中也沁出微汗,只是雙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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