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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後的絛帶解下,迎著秋風抬起頭,將長髮順到耳後綁起來。這些都是母親做的和阿公教的,青蓮牢牢地記在心中。哪怕絛帶只剩下一根,屬於自己的機會只有這麼一回,青蓮也不願意再度放棄,或許某一日連這些都會變成人生的奢侈或是命運的施捨。即使是在愈暗陰沉的天色下,那一神玉額冕也熠熠生輝,彰顯著宿主不平凡命運。
空乏
青蓮望而卻步,默默地退出蓮園,再沒有去看池中青蓮花一眼,儘管已然默受,其實潛意識青蓮對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命運還是很牴觸。青蓮對那佛蓮有一種莫名的憎恨,美卻打碎了曾經的夢。青蓮一直記得母親和自己說過的話,嚮往著有朝一日可以到父親出生的地方看著那遍地青蓮盛世,然而如今卻不用再等。
眼前的滿池佛蓮看在青蓮眼中就像是暴露在世間醜陋的膿瘡,提醒著自己這一遭人世來得是多麼的荒誕和罪惡。青蓮像是逃也似地離開了蓮園,站在庭院中,滿目蕭瑟,青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踟躕了一會兒走往玄英堂。
霧化了雨意,彷彿蒼天流盡了淚,只剩下未乾的淚痕,淚眼朦朧了蒼涼的世界,愴然側目。天色逐漸昏暗,青蓮也不辨時辰,從早上折騰到現在也不覺得餓,只是憑感覺猜測時辰或許不早了,既然回家了,就儘量忘記一切和往常一樣吧。青蓮振作精神去玄英堂,即使父親不再是血親,自己也要盡到人子的本分。
多少個黃昏青蓮恭謹地站在玄英堂前等候父親歸來,滿懷崇敬,但是現在青蓮抬頭看到玄英堂匾額兩處掛滿白綾,沿廊綴著黃花,青蓮心疼得打顫。由於童思明死在了國家危難之際,而童家肩負重任,因此整個童府除了大門外掛上了喪綢,整個府邸都沒來得急佈置。加上缺乏人手只能夠將各處的霓彩宮燈撤去,還好府中格調清清幽,濃墨重彩的裝飾並不多。
但是對於童府正廳,懸著先帝御賜手書的玄英堂豈可這樣隨意,多少年,童思明高座堂前待人接物,周旋整個朝政。可以說玄英堂不僅是一座廳堂,“玄英”更可作是童府的內涵精神,在童思明在時達到了最盛,現在卻日漸零落。
由於整個府中佈置並不是重喪,有一刻青蓮還能逃避不去想,但是如今慘白慘白的綾綢在眼前怵目驚心,無時不刻地提醒著青蓮阿公已死這一無法改變的事實。青蓮站立不穩,一手撐在門上推開重門,撲面而來的是晦澀的塵土氣息,帶著久雨後特有的青苔味道。多久了,這門再沒有開啟過,從青蓮再次出宮起吧,彷彿這道命運之門就該由青蓮青蓮親手推開。
廳內一切如常,“光明德正”匾即使在晦暗中依舊散發著浩然正氣,青蓮忽然間有一種錯覺,門外的白是否只是表象,為何走進卻是這樣濃重的黑,壓得人透不過起來。門微啟辦幅,青蓮就這樣佇立在昏暗中,直到外面天色暗沉,身影全部融入的濃影之中。
青蓮心中空蕩蕩的,彷彿把所有裡氣力都花在了一個決定上面,好不容易想定了,卻不知道接下去應該做什麼。青蓮之事靜靜地站著,在這黑暗裡彷彿是躲在了一個沒人打擾的角落,不會再有人害他,而自己也不要為任何一方揹負責任。
然而青蓮這種卑微心願還是沒能夠實現,微掩的門突然被撞開,連帶著撞開青蓮凝止的心緒。童祿撐著門框微微喘息,然後無比驚喜地喊道:“哎呦,二公子,總算是找到你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等在這裡呢,景瑜少爺找不到你快急瘋掉了,快快,跟著我來。”
言罷,童祿衝進玄英堂,一把拉起青蓮往外走去。然而畢竟是站得久了,身體有些僵硬,青蓮一個趔趄絆在門上差點摔倒。藉著外面白綾漫射的昏沉光亮,童祿看到青蓮一身素袍被塵漬沾染的不成樣子,心中嘆息一聲,也就這孩子心裡還惦記來這裡。
於是童祿小心地用手撣著青蓮身上的塵土,關愛地說道:“好孩子,你也不瞧瞧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都過亥時了,也不覺得餓嗎?傻等在這裡,老爺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的,久不住府裡了。來,快著些,咱們去飯廳,如今府裡不比從前啊,下次別再一個人偷偷地躲出來啊。”
童祿慈愛地口吻讓青蓮恍如隔世,多久了,在家裡原來還真有人這樣想著念著自己。童祿畢竟年老,也沒瞧見青蓮眼中蒙上霧氣,見令人心疼的二公子似是茫然,伸出手輕輕地在青蓮頰邊拍了兩下:“快說‘好’,愣著作什麼,幾月沒瞧見,似是又長高了呢,呵呵,過了明年青蓮也成人了呢。來,快著些,別再讓你瑜哥哥等了,他可是冒著挨軍法的危險跑回來的呢。”
青蓮雙頰青腫,到底是被童屹毫不了留情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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