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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的對岸一身華服的顏臻君主站在最前列,顏銘相輔左右,來人不少,嘉瑞遠望依著服色辨認,只怕月國朝中政要全部到齊。隔著水悠揚的樂聲傳來,不似胤國禮樂的莊重雍容,傳來的樂聲悠揚寧靜,讓人還沒有踏上對岸的土地,就產生了無限美好的遐思。
早有相迎的月國使臣渡來相迎,遞上蓋有月國國璽的禮書奉上嘉瑞,然後使臣躬身相邀胤國來訪。嘉瑞本欲與青蓮同行,誰知被月國使臣以青蓮罪孽之身,不涉淨土為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青蓮登岸。一時場面尷尬萬分,國禮當時,嘉瑞作為別國君主很難維護青蓮。嘉瑞一轉念,還不如先行登岸,等到見到了月國君主再出言為青蓮開罪,或許還好一些。
於是嘉瑞用手重握了一下青蓮的手腕,然後便領著眾人踏上了與水波盪漾的浮橋。童景瑜念著青蓮,卻一路無法回首,因為作為將來要駐留在月國的長史,必須跟隨著嘉瑞,亦是無法停留。胤國朝臣相隨,不多時,近岸上就僅剩下了青蓮和兩名月國相迎的使者。
由於月國與落月灣相接為山脈,所以水畔山麓地勢比對岸要高出一些。待得嘉瑞帶領胤國一行人與月方致意問候之時,一番禮節下來才得以回望,於高出俯視對岸,就看見青蓮小小的人影,孤立無援。事實上就是如此,青蓮再怎樣寬容平和,被同族這般排擠,怎能不哀傷。
之前二十年胤國與月國相鄰,不相近卻欲相侵,又因著顏瀾的事情和葉定誠行刺的事情二國關係可謂是一度瀕於崩潰。不過因為青蓮,雙方各有退讓,而且這次嘉瑞與月方簽訂的國書,更是無常給了月國很多惠處。所以儘管月國人心中耿耿於懷,卻也不能公然發難,因為被災難浸淫了二十年的國家,亟需胤國資助,亟需祭司歸國。
雖說雙方各懷心思虛與委蛇,場面上倒也算是禮遇,畢竟月國千年於這片土地有著特殊的意義,得到神之一族的肯定,登頂月國封禪是很多君主夢寐以求的事情。二國首腦相談甚歡,顏臻似乎是忘掉了守候在對岸乞求回國的青蓮,欲要將賓客迎入國內。此時嘉瑞按捺不過去,遂向顏臻提出,胤國深感月國祭司青蓮祈天之恩情,還望當面致謝之語。
誰知到不提還好,提及青蓮,在場所有月國的人全都全都變換了顏色,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就連方才淡定自如的顏臻,亦是流露出咬牙切齒的恨意。畢竟是人家的國事,又加之嘉瑞對青蓮光天化日難以啟齒的禁愛,雖然痛心疾首,卻是幫不上半分。 青蓮必須回到月國,以消除身上所揹負著的地獄紅蓮之焰所焚化的咒術,但是與此前提便要用純淨的落月之水,洗滌罪孽。背棄月神的代價,就是必須承擔起違背誓言的後果,血染落月灣,當顏銘平靜地說出青蓮曾經的誓言,嘉瑞覺得不寒而慄,擔心著青蓮,卻沒有任何立場去維護,連同嘉瑞身旁的童景瑜,只能暗自攥緊拳頭,盯著彼岸的青蓮。
一葉扁舟駛去對岸,傳來了國主顏臻的命令,原先留在對岸的兩名月國使者輕蔑地丟下一句,“就你,也配穿純月神子的蓮月霓裳!”月國人極為防備青蓮,沒有再和青蓮說上一句話,其實青蓮那令人迷醉的聲音早就被上天收走,早已說不出話來,根本沒有機會“蠱惑”旁人。
使者從浮橋上退走,然後依照慣有的法子撤去了架橋的木板。原來飛渡兩岸的浮橋,不多時便只剩下了一排浸在海水中的鐵索。待得橋面被全部卸去,守候在船上的那名月國臣子便逍遙而去,然後岸上除了遠處的守衛,此時真正只剩下了青蓮一人。
鐵索沉浮在海水中,黑黝黝的看不到延伸的方向,青蓮靜靜地望著遠處,感受到嘉瑞落在自己身上關切的目光。感覺到被人支援著,彷彿戰慄膽怯之心也平定了下來。青蓮手撫上衣襟,緩緩的解開衣帶,既然是用血來洗滌罪孽,又怎能汙了顏瀾的華服。衣衫除去,青蓮身上只剩下了白色襯衣,青蓮轉過身去,虔誠跪下,朝著面前這片養育過他卻不是故土的國家,留下最後的拜別。早春風過,清寒料峭,揚起一片黃塵,漫過低伏著的純白的身影,塵封十八年人生的悲喜。
223、血刑 。。。
最後再望一眼身後的土地;青蓮按捺住心中的留戀,雖然出生即揹負著悲慘的命運,但是仍舊是有很多值得珍愛的人;還有珍惜的回憶留在這裡。回想青蓮的人生;好不容易認得養父,拜得良師;大家教養,兄友弟恭;卻被迫母子相離,依舊苦痛;崇尚著自由與自立,追逐著夢想與愛情,卻未料到從一個牢籠進入另一個更大的囚牢;最後竟然要揹負起天下之枷鎖。
虔誠的禮拜;青蓮送上最誠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