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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頭蓋臉抽了下去,生牛皮的鞭子在空中帶起風聲,連血濺出來的迸散聲都異常清晰。就在這滲人的響動裡常靳憤怒地大吼,“你他媽的敢威脅上我了是吧!你當我不敢要你的命是吧!”
常棣在笑,毫不抵擋,一邊喘息著一邊笑。
“你殺了我吧。反正媽媽已經被你和你的新兒子氣死了。”
常靳像是已經瘋了,鞭子呼呼地一下接一下咬在常棣身上,那笑聲漸漸低了下去。李契驚慌地看了看孫易和方浩,可那兩人只是站得筆直,即使面上肌肉不住抽搐,卻一點阻止的意圖也沒有。李契開始害怕了,比昨晚常棣將他扒光時更加害怕。
他終於顫顫巍巍往前走了兩步,小聲地開口。
“爸爸……”
常靳最後一鞭子甩到常棣肩頭,眼底血紅,額頭青筋暴跳。手上一鬆,鞭子悄無聲息落地。
他的怒火和力氣似乎已經全部用光了,仰著頭不住喘氣,十分疲憊地衝孫易那方向擺了擺手,“把人抬走,別死我跟前。”
孫易和方浩立即衝了上去,把已經毫無聲息的常棣背起來,往外匆匆忙忙地走過李契身邊。
李契怔怔地看著爸爸,常靳喘息許久,才慢慢踏過一地半凝固的血汙,走到了他身前。一隻大手上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伸過來重重揉了把李契的腦袋,長嘆一聲。
從那以後常棣就從李契的視線裡消失了,大宅子變得安寧而空寂。常靳時常不在家一出門就是好多天,每天的餐桌邊只剩下李契一個人。有時候他會往常棣房間的方向看一眼,那扇門長關著,裡面沒有任何聲響。他怎麼樣了?時間越長這個疑問在他心中也越大,想問問孫易,可終究沒有能夠開口。爸爸沒有再提過改名字的事,那場風波的結局十分顯然。
八月底常家花園裡繁花盛開,濃郁的香味浸透了每個角落。李契將畫架挪到了花園,拿著畫筆塗繪著那片鬱鬱蔥蔥。常靳走到了他身後,欣賞了一眼兒子的畫作,說:“看來我兒子以後會是個藝術家。”
李契笑了一下,回過頭,藝術家什麼的好像太遙遠了,他可從來沒有想過。
“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常靳說:“對了,你哥哥可以下床了。”
李契的心微微一悸,下意識就往二樓常棣房間的窗戶看了過去。窗戶玻璃是開啟的,常棣就在那窗邊。陽光溫柔落在他的臉上,冷酷與激憤也都消失了,剩下來的唯獨只有平靜。
李契怯怯地回收了一些目光,心跳也許是因為害怕而在不斷加速。常靳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看了一眼常棣然後說:“爸爸送你去學校怎麼樣?平常讀書的時候就住在那,放假想回家也行。”
“嗯……。”李契不經思考就答應了,他的人生向來是隨遇而安。答應以後他才開始思考,也許這樣以後就不會再和常棣發生衝突,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
臨海市的九月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陽光燦爛如金,和風麗日。位於市郊的青園男子高中佔據了上千畝地盤,這是華南地區最好的私立學校,甚至圈進了兩座山頭作為校產,此時漫山遍野盛開著金銀桂花,李契剛剛下車,一抬頭就看到了這般恢弘氣象。
常靳親自送他上學,隨車的司機保姆大包小包提著東西,李契原本覺得這麼大陣仗非常誇張,但是當他看到對門舍友甚至專門多要了一間寢室來作為衣帽間,他才知道在這所學校裡,怎麼炫富都是小意思。
常靳專門給小兒子留了兩個保鏢,校方對此並無異議,事實上,在這所全封閉的貴族男校裡,每一個學生都是鳳凰,數人即標配一個專職管家照料生活,學習課程完全是量身定製,不發學歷,但是青園的學生從來不需要一張紙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價值,他們生來就是天之驕子。
李契從最初的茫然很快陷入了欣喜,他對中文還不夠熟稔,但是完全可以選擇全日文授課。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上中文課程,至少,他已經是一箇中國人的兒子了。
除此之外,他選填了許許多多的繪畫課,從素描水粉到更高階的油畫版畫。他像是個貪多嚼不爛的饕餮之徒,滿懷狂喜的撲進了一個與出身血統高貴低賤都沒有關係的世界。
繪畫老師誇他有天分,李契很羞澀的笑了笑。他的輪廓裡還是繼承了一點白俄羅斯母親的深邃,當真心歡喜的時候,眼睛裡會像是有繁星墜落。
畫室裡的時間總是走得很快,這一天李契放下油彩筆,才注意到日光已西沉,他突然就童心大作,悄無聲息踩著一寸寸移動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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