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是他不願意去多想了,他直了直腰,沒再說話,拿起筆和本子刷刷修改。時而抬眼往秦悅臉上專注一眼,再低下頭認真勾描。
舞臺上遠遠的有人聲動靜,但是秦悅只聽見了炭筆擦過紙面的沙沙聲。他在一根根數李契的長睫毛。
濃密修長,落下去時在眼瞼下透了一片深深的影子。
這一週過得非常快,週末回到家裡,李契心懷忐忑,告訴了常靳自己在給話劇社畫海報的事。
常靳對小兒子的乖巧感到了欣慰。“爸爸那天只是提醒一下你。你做事有分寸,爸爸放心。”
李契這才放了心說:“爸爸,老師說可能會把我的海報放在劇場正門。假如那樣的話,上演那天您能過來看麼?”
常靳想了一下,隨口說:“如果有時間就去吧。”
李契笑著點了點頭,得到常靳的首肯之後他畫得也更加自如,在家裡也能研究如何把海報設計得更有新意。週六他把速寫本忘在了花園的桌子上,等回來時發現方浩正在那一邊翻看一邊笑:“哇哦,你畫的這個人很像棣哥啊。”
李契尷尬說:“哪裡像了。”
方浩皺起眉頭仔細一端詳,點了點頭:“一點點 ,就一點點像。”
“根本不像。”李契認真而肯定地說。
秋天臨海市時不時有暴風雨過境。雨點密集而碩大,說來就來,噼裡啪啦全砸向地面,天空暗雲湧動,電閃雷鳴。李契的工作已經進入到了上色環節,不再需要每天去話劇社報道。但是作為話劇社社長的秦悅反而時常會來畫室,美其名曰監工,但只不過是一直在欣賞李契專注修飾海報上那個帥氣的羅密歐罷了。
天色黑了,李契幹得太投入,描完最後一筆以後揉了揉痠疼的脖子,一轉身才發現畫室裡安安靜靜的,只剩下秦悅坐在最後頭,見他畫完,衝他一笑。“辛苦了啊小契。”
秦悅是什麼時候改的稱呼李契已經不記得了,反正這人時常在身邊晃已經習慣,大概是天天對著筆下和身邊的這張臉,李契對直面他的眼睛也已經免疫了,這時就只是皺眉看了眼外頭狂風暴雨的天空。
“居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走。”
“我怕你一個人演一出教學樓驚魂啊。”秦悅站起來往這邊走,李契這才發現似乎整棟樓都黑了燈,他關心另一個重點。“你帶傘了嗎?”
“沒有。”秦悅乾乾脆脆的回答。“你不是有倆跟班?”
李契看了秦悅一眼,知道他說的是那倆保鏢。他畫畫時不喜歡人打攪,而且其實青園的安保措施是做得不錯的,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給那兩人說過,他在畫室時放他們假,不要跟著。
這會兒他也不想找他們,反正臨海的天氣他已經熟悉了,這雨應該是下不久的。
他就一邊收拾畫具一邊扯開了話題,“你幹嘛待到這麼晚?”
“我本來是想等到天黑去看流星雨的。”
李契一愣,回頭看秦悅。“流星雨?”
“是啊,獅子座流星雨,今天晚上。結果……”秦悅看著被挑起興趣的李契,故意慢吞吞說話。
“哦,我還沒看過流星雨。”李契有點失望,聽著外頭這嘩嘩的水聲,雨是有了,流星好像欠奉。
“每年十一月都會有的,不過今年是平均三十四年以來的高峰期,一小時能有上千顆。到了午夜前後,一抬頭就能看到東北方向的夜空,天花墜落,鑽石繽紛。”秦悅彷彿沒看到李契的失落,反而描繪得添油加醋。
李契悶悶的合上了工具箱,瞪他一眼。“我走了。”說完就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秦悅上前兩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李契驚愕扭頭,秦悅的力氣其實不小,直接把他往回拽了個踉蹌。
他還沒來得及惱火,就聽見秦悅格外低柔地說了句。
“你聽,雨快停了。”
李契一愣,不由自主去分辨窗外的淅瀝雨聲,竟然真的越來越稀疏。他莫名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跳躍起來,然後就被秦悅拽出了門,兩個人在燈光朦朧的走廊裡一路狂奔下樓。
地面還帶著積水,空氣裡漂浮溼潤,兩個大男孩兒踩過一地水花,李契的褲腳溼了,但是他異乎尋常的期待和高興。秦悅攥著他手腕的手往下滑,最後扣住了他的五指,拉著他直奔青園學院的後山,一座圓頂的白色建築矗立在其上,李契仰頭看去,清澈到彷彿無限遙遠的絲絨天幕正在他眼前磅礴展開。
直到秦悅帶他進了天文臺,他都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秦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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