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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湛扭頭望望那張他用了五年,暫別了十多天的辦公桌,上面,有安靜了一晚的電話。
估計,那電話,一會又會開始忙碌不停。
而自己要打的這場仗,到明天中午時分,勝負便會見分曉。
這個時候的丁湛,滿腦子都是風揚的事,根本,無瑕去想任何事。以至於他喝完咖啡,湯醫生打電話來,說呂風揚剛剛醒了過來,他才想起,呂風揚暈倒送去了醫院的事。
“嗯,那他現在精神好嗎?”
到現在,丁湛想再騙人或騙自己,說呂風揚只是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看起來還可以,不過,醫生說,如果他不趕緊做手術,只怕會有生命危險。”
丁湛手裡的空杯子“咣噹”一下掉在桌面上。
“生命危險?”
他只當自己一天一夜沒閤眼,耳鳴聽錯了。
“是的!呂總沒跟你提過?早幾個月前,他開始頭痛頭暈視力急劇下降,後來一檢查,說是腦子裡長了一個腫瘤。醫生勸他早日切除,說如果遲了,便有會生命危險,本來,手術期是安排在十天前,但他因為要回去接手風揚事務,這事就拖了下來。”
丁湛只覺腦門突突地痛。
“湯醫生,你跟主治醫生說,讓他儘快安排手術,我現在過去一趟。”
丁湛雖然一直不稀罕呂風揚這個父親,但他,似乎也習慣了有這個人的存在。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這個他習慣了的存在,也許很快就會消失,他的心,無來由地慌亂起來。
原來,感情也好人也好,並不會理所當然地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你越是想愛的人,越是想要珍惜的感情,偏偏都如清晨草葉上的晶瑩露珠,雖美,卻經不起陽光的照射。
往往,在你抬頭欣賞晨光朝陽的時候,它,便已在你身後悄無聲息地消失。
丁湛讓司機開車載他去醫院,一路上,他看了無數次手錶,生怕,自己遲了一分鐘,就見不到那個跟他流著相同血液的老男人。
“媽,他病了!腦瘤,明天手術,醫生說,手術成功的機會為百分之十,但若不做手術,生存的機會為零……”
丁湛知道,媽媽恨那個男人,但世間所有恨,都源於愛,若果不愛了,何來的恨?
電話,他是打了,決定,由她自己做,他只是,不想媽媽遺憾!
司機將車開得飛快,只用了十分鐘,就將丁湛送到了醫院。
丁湛一天一夜沒閤眼,但跑起來,腳步依舊十分矯健有力,只是,當他跑到病房門口,他卻停了下來。
明明,剛才還一路擔心著遲了半秒就見不到他了,但現在,他卻猶豫起來。
見到他,該說什麼?
就在他猶豫著該如何面對裡面那個男人的時候,病房門開啟,是湯醫生。
“小湛,你來了!快進來,呂總的精神不錯正在唸叨著你呢。”
說著,硬扯著丁湛進了病房。
病床上,那個老男人斜倚在床上,一見丁湛,蒼白的臉上掛滿了笑意。
“小湛……”
丁湛朝男人扯出一絲微笑,恐怕,這是他第一次真心想要對著這個男人笑。
平時左右逢源的他,這時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因為,他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個男人。於是,指了指老男人變得光禿禿的頭。
“你的頭……”
“哦,不是明天手術嗎,就將頭髮都剃光了。”
呂風揚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丁湛在床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小湛,風揚的事,對不起!讓你受罪了!”
呂風揚憐惜地看著兒子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心裡愧疚不已。他醒來之後,蘇律師已經將他暈倒之後的事都詳盡告訴了他。
“放心,我不會讓風揚有事的!”
丁湛似是很輕鬆地保證著,但呂風揚知道,為了不讓風揚有事,兒子得花多大的精力和代價!
“小湛,別太勉強你自己,風揚對我來說,只是身外物,即使沒有了,也不外如此,但你不同……”
呂風揚將話頓住,有些話,他不敢說得太直白,因為,丁湛進來之後,一直刻意地跟自己保持著距離,就連說話的態度,也是極客氣疏離的那種。
呂風揚不想再逼他,知道他會迴風揚,他會來醫院看自己,就等於是承認了兩人的真實關係了。而且,聽蘇律師說,他昨天第一時間,就向外釋出了他是自己親生兒子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