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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景然隔一段時間打一次電話給葉智明。
“葉先生,智宣回來了嗎?”
“沒有。”
“他的病情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情況還算穩定。”
“恩恩。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三個月後,大三第二個學期結束。班上的同學開始找實習和兼職來充實這個暑假,餘景然查了查銀行卡的餘額,有將近一萬,這些都是從去年開始每天兼職積累下來的。
他查了去加拿大的機票,算了一些必須的花費,如果能提前預定打折機票,在加拿大省吃儉用,一萬塊也能去看他了。
餘景然搭車去了葉智明的住處。
“葉先生,你能不能把智宣在加拿大的住址給我?”
葉智明看著他,“你要這個做什麼?”
餘景然笑了笑,“我想去看他。”
葉智明看著他沉默,餘景然以為葉智明沉默是覺得他太過魯莽,所以立即解釋道:“我已經辦好了護照,我存了點錢,機票我會提前半個多月訂,只要你告訴我他的地址就好。”
“他……”葉智明嘗試著開口,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餘景然看葉智明的臉色不對勁,“他怎麼了?”
葉智明沉默片刻,“他病情惡化,所以才要在加拿大治療,但是,醫生並沒有能力把他治好,所以……”
餘景然呆愣住,他從葉智明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的希望,“所以,什麼。”
“……他已經不在了。”那句不在了說得很無力。
餘景然的全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腦海裡一直迴圈著葉智明的那句他已經不在了,心臟被一股無形的力壓得喘不過氣來。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他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葉智明沉著臉,“他在一個月之前過世了,我一直沒告訴你,是怕你難過。”
餘景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那個長得很清秀的男孩的影子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他的笑容很溫潤,他細碎的劉海罩在眉間,經風一吹便輕輕拂動。他在菜地裡握著水瓢給蔬菜澆水,他在書房裡坐在書桌旁提筆寫著文字,他坐在屋門口的椅子上,靜靜地翻著一本書……
這一些畫面,再也看不到了,只能存在腦海裡。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多謝密哥的地雷,mua
☆、深林的孤獨
餘景然躺在宿舍的床上,面對著牆,一句話也不說,是什麼都不想說。晚飯也沒去吃,一直躺在床上。
放假後兩個舍友回了家,一個去實習,晚上很晚才回來,回來時,以為餘景然是睡著了,所以沒去喊他。
第二天,餘景然騎著腳踏車去到山裡的竹屋,站在這裡,比之前更孤獨。因為葉智宣還活著,就算他一個人在這裡,還能期盼下一秒能看到他。而現在,無論他在這裡多久,那個人都不可能出現。
他依舊給蔬菜澆水,依舊打掃房子。如果這個世上真有靈魂,他一定會回來這裡。
餘景然躺在那張床上,在夢裡,葉智宣穿著白色的襯衫,提著水從叢林的小道走過來,握著水瓢在蔬菜地裡澆水,午後,他坐在屋前的椅子上靜靜地翻著書,椅子旁邊趴著懶洋洋的小柒。
餘景然開口喊了一聲智宣,坐在椅子上看書的人回頭,給了他一個溫潤的笑。
餘景然走過去,椅子上的人化作了無數的星芒消散在空中,他大聲喊著他的名字,瘋了似的穿梭在叢林裡尋找著他的影子,始終不見。
等餘景然睜開眼睛的時候,枕頭上溼了一大片。
原來,他在夢中哭了。
餘景然在山裡住了一段時間,下了山後,像其他同學一樣找實習。每天一早迎著朝陽擠公交地鐵,晚上披著月光回到宿舍,他一天下來很少說話,臉上少了一份曾經的爽朗。
每天公司和學校兩點一線,機械地往返,就像是一個被抽掉靈魂的傀儡。
週末休假,他踩著腳踏車帶著小柒去山裡,灌溉蔬菜和花草。種在竹籬笆附近的太陽花開得很美,五顏六色的鋪在地上,就像一張繡花毯。春天種下的絲瓜和豆角爬上了竹籬笆,把鏤空的籬笆嚴嚴實實地裹了一層。
餘景然把以前和葉智宣去公園裡拍的照片洗了好幾份出來,買了十幾個相框,在竹屋的牆上設計出了照片牆。
每次來到這都能看到牆上得照片,假裝他依舊還在世上。
暑假在每天早出晚歸中度過。在暑假最後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