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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我兩年前就拿到初中畢業證書了,你們這群沒眼光的傢伙!
臺下的議論聲隱隱約約地傳到嚴歡耳中,他有些氣憤,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終究還是他太年輕,無法說服眾人嗎?
不知何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到他身側,嚴歡側頭看去,見到是付聲走到了他身旁。
“開始表演。”吉他手望著前方,目不斜視道:“用你的歌聲讓他們閉嘴。”
簡直沒有比這更酷的鼓勵!沒有比他更可靠的隊友了!
嚴歡在此時十分感激付聲這種別出心裁的安慰方式,他走上前一步,輕輕拿住話筒。
無論付聲怎麼厲害,無論他跑的有多遠,至少現在,他都是自己的吉他手,是自己可靠的夥伴,不是嗎?然後在一秒,嚴歡下定決心。
一定要登上麗江的主舞臺!一定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悼亡者!
從這一刻開始,便是戰場!
少年掃去心中的彷徨和膽怯,他握緊話筒,就像握住了自己的未來。輕輕閉上眼,霎那間,周圍細細的交談聲,空氣中器械的嗡嗡聲,胸腔中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是如此清晰!
嚴歡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比現在更靠近搖滾!一條逐漸清晰的道路,似乎正在眼前展現。
一秒後,他睜開眼,對著臺下的觀眾們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
然後,輕啟唇舌。
當那清脆又略帶沙啞的歌聲隨著電流傳播到每個人耳中,就像是一泓清泉在眾人面前汩汩流動。隨著這泓清泉,歌者心中的聲音也彷彿在他們耳邊閃現。
告訴他們,這就是我,這就是悼亡者樂隊!
他們來了!
“喂,媽。”
“恩,我還好啦。”
“沒事,不餓,每天都能吃飽,也不是很累。”
“大家現在都在準備音樂節,音樂節你知道嗎?就是會有很多人來看的那種。”
“恩,恩……”
“我知道。”
嚴歡輕輕向後一靠,靠在破舊的牆上,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今天是中秋,八月十五,月亮化作圓圓的一圈銀餅,掛在夜空。上面似乎藏著一隻肉眼無法看見的兔子,在桂樹下無聊地打著瞌睡。這本該是中秋人團圓的節日,嚴歡卻一個人躲在漆黑的小巷裡,聽著數百公里外來自家裡的電話。
雖然自從住在付聲家裡後,他父親就口口聲聲地說不會再管他,可到底是血濃於水,現在每個月嚴媽媽都會給他打電話,問他一些最近的事情,問他過得好不好。不知為什麼,一向看得很開的嚴歡,這時候聽到電話那端母親的聲音,鼻子卻有點酸酸的。
“對了,樂樂最近怎麼樣?”
背靠著潮溼的牆,嚴歡想象著另一端家裡溫暖明亮,其樂融融的場景,莫名有些惆悵。只有提起那個才幾個月的小弟弟,他心裡才會舒坦一些,快樂一些。
“他會說話了嗎?”
嚴歡拿著手機,聽著母親在那邊描述弟弟調皮搗蛋的事情,嘴裡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他回來了,他會不會不認得我了?”嚴歡有些擔心,長期的分離,會讓年幼的弟弟對自己感到陌生。
嚴媽媽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沉默了一會,緩緩道:
“歡歡,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還是血脈最親的親人。樂樂會記得你的,因為你是他的哥哥。”
兩三句話,卻幾乎讓嚴歡的眼角泛紅。自從他進入叛逆期,和父母鬧矛盾以來,母親究竟有多久沒有這麼呼喚他了?在矛盾最激烈的那幾個月裡,父母與兒子過得就像是仇人般相處。那時候的嚴歡不是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己會生在這個家裡,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父母,為什麼都沒有人理解自己!
而現在,他才明白了。家人沒有隔夜的仇,無論是再怎樣怨恨過,父母始終是他最可靠的親人——是把他帶來這個世界上的人。
“媽……”嚴歡終於忍不住,帶出些哽咽的聲音,舌頭打了幾個轉,該說出去的話卻最終只凝聚成了一個詞。
——“對不起。”
那邊,嚴媽媽安靜了一陣,輕輕笑了。
“說什麼對不起,我是你媽呀。”
短短的一句話,彷彿將半年前的隔閡全部一掃而空,那段曾經壓抑得讓嚴歡無法呼吸的記憶,也煙消雲散。
“等你那什麼音樂節結束後,回家來一趟吧。你爸爸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