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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煙窟是個很賺錢的買賣。柳彥傑起先也想過。但那東西是個麻煩貨。他不是怕害人。害人的事他做得多了。他是怕害了自己。要是不小心沾上了就甩不掉,人弄得不死不活的,再多的錢也沒力氣花。白三爺五年前那要死要活的樣子,柳彥傑至今還沒忘記。
柳彥傑也沒開妓院。他是從聖約翰書院教會學校畢業的學生,雖然直到畢業他都沒真正信過教會的東西,但還是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他不玩女人,也不喜歡看別人玩。
就在滿地妓院、煙窟叢生的歹土上,柳彥傑做起了同樣很能賺錢的買賣——賭場。他還給自己的賭場起了個風月的名字,叫做——銀嶺。老胡的兒子就被柳彥傑安排在銀嶺做事。賭場和販米的利錢相比那是差太多了。同樣擔的風險也差太多。每個山頭都有每個山頭的“土地”,歹土也有歹土的,有“土地”護著,柳彥傑才可以放心自己的經營。
七十六號。
柳彥傑起先只是有所耳聞。直到有一日某報紙上,用大篇幅在主版上登了一條新聞。七十六號派出的特工擊傷租界十餘名警察,擊斃一名印度巡捕,而那事情就發生在租界閘口。
權勢是個微妙的東西。
“但凡是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那不是懦弱,是識時務。”赫赫有名的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在當時是個是人都會畏懼的地方。哪怕柳彥傑再忙,也不會忘記每個月去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拜拜土地。
最近讓柳彥傑煩心的是位於滬西的華丹醫院。
柳彥傑賭場開的很有聲色。他原先盤下的小樓房愈來愈容不下前來送錢的人。柳彥傑從來都是精明人,一年前他就將腦筋動到了柳晨曦名下的華丹醫院。華丹醫院一面臨水,從風水上說,是聚財的好地方。這兩年一直空置著,在柳彥傑看來那簡直是一種不可原諒的浪費。
“柳晨曦有顆聰明的腦袋,就是缺個做買賣的膽子。”柳彥傑不認為他是做生意的料,“總是喜歡躲在大學裡做學問,有著莫名其妙的滿腔熱血和脫不去的學生腔。”這是他與做洋行生意的白三爺常說的話。
柳晨曦沒有犯瘋前,不會同意自己把華丹醫院變成另一個銀嶺賭場。因此,半年前,柳彥傑在沒有會知柳晨曦的情況下,擅自摘掉了“華丹醫院”牌匾,掛上“銀嶺”兩個金字。
“十年了,都沒有想回來。怎麼突然要回來了?”雖然不是自己的東西,但用習慣了也很順手。如今突然要把順手的東西送出去,柳彥傑怎麼想都很心煩。
“二少爺,就要到了。”陳琦說。
車子停在民國路一道極高大的鐵柵欄門前,幾名配槍的歐洲軍已經把車攔下。柳彥傑向陳琦使了個眼色,陳琦立刻從包裡取出一張證件遞到軍兵手上。那個歐洲人反覆在證件與人之間仔細看了看,遞迴通行證,做了個放行的手勢。
“二少爺,今天法國軍好像查得特別緊?”陳琦把通行證收回包中。
柳彥傑沒有回他的話。歐洲人也都只會裝腔作勢。他不相信這些高鼻子的西歐人。在他們眼裡華人都長一個樣,全是黑頭髮黑眼睛。他們恐怕連華人和日本人都分不清。
“胡輝前些日子帶了通行證去西站接大少爺。回來幾天了?”柳彥傑看到通行證又想起了柳晨曦。
“三天了。二少爺。”聽到柳彥傑提到自己兒子,一直沉默地老胡難得搶著出聲。
車載著柳彥傑繼續往前開,五分鐘後駛進貝當路。
已經有人站在洋房外的鏤花鐵門前。是個身穿灰色呢大衣、頭戴黑色禮帽的男人。
他時不時抬手看手錶,早上的天特別冷,他把領子豎高頭往裡面縮了縮。地上有十來個菸蒂,看樣子這個男人已經等了不少時間。有路過的人向他瞧,待看清他腰間的槍,紛紛退避三尺。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尚未拆口的美麗牌香菸。這次男人沒有抽菸,而是找了個石墩坐下,欣賞起煙殼上的摩登女郎廣告。
這時,二樓的窗戶被人推開。柳晨曦站在窗邊。顯然,他也注意了這個男人許久。
“如果你是在等人,為什麼不進屋等?”柳晨曦斜靠窗邊,肩上搭了一件暗花錦緞的藏青棉袍。
男人見到柳晨曦有片刻吃驚,正想回話,看到駛近的別克汽車,隨即又露出笑容:“不用。我等的人已經回來了。”
當柳彥傑下車時,正瞧見兩人一上一下對話。
男人看見柳彥傑走過來,立刻向樓上的柳晨曦輕浮地打了個再會的手